第六章 重要的你-《我家先生有点冷》
第(3/3)页
“我用了。”江雨菱面对胡姚,立即又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我真的用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是我。”
胡姚握紧手中的圆管,用力到手上青筋暴起。他冷冷地直视着前方,目光宛如刀子,仿佛他面前正站着许折玉。
“你去吧。”是他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和材料限制,同时也低估了许折玉。
“那我就去了。现在不早了,我和我爸得立刻过去。”江雨菱匆忙收拾东西,充满爱恋的眼神在胡姚身上停留了许久,见胡姚始终没什么反应,咬了咬唇,跑出去找江阳一起去幻世。
胡姚静坐在沙发上,忽地松开了手,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不要紧,只要许秋意看过报表就好,反正他也没打算瞒许折玉多久。
暮色时分,已是下班时间,夕阳将青白天空染成一片橘一片红。
江雨菱和江阳浑浑噩噩地从幻世科技出来。他们不记得自己怎么会突然到幻世来,只记得一眨眼的工夫,云争便对他们怒目圆瞪,指着地上的一堆已经被砸得破烂的器械说要报警。
他们这才恍然记起,今天是要来幻世继续学习的,结果江雨菱和云争起了争执,一怒之下砸了幻世科技的一台服务器。
自上次江雨菱不愿诚心诚意给许秋意道歉后,他们方讯和幻世的关系已经很差了。
今天出了这事,云争很明确地说,会考虑终止和方讯的合作。
出了幻世科技公司后,江阳指着江雨菱的鼻子,咬牙切齿道:“你……”
江雨菱既茫然又愧疚。她最近总是迷糊,脾气也暴躁,可再暴躁,她也想不到自己会砸了人家的东西,但她的记忆确实和云争说的一样。
她懊悔地认错,江阳重重地放下手,叹了一声:“回去听听胡姚怎么说吧。”
胡姚,江雨菱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升起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她记得她是非常喜欢胡姚的,以前每次听人提起胡姚,都会感到雀跃不已。
可是站在这里,她的心里只有一种深刻的违和感。她好像不喜欢胡姚了,甚至觉得以前因为吃醋做的那些事好蠢。
她坐在车上,脸靠着车窗,失魂落魄地理着自己的记忆与思绪,掏出手机拨打了胡姚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是空号。”
云争站在二十楼的窗边,望着江雨菱和江阳离开,回到办公室向许折玉报告:“我已经替换了他们关于报表的记忆,也取出了胡姚植入在他们大脑中的粒子。”
他拿出一个玻璃瓶,瓶口用以特殊金属制成的盖子封得死死的。幽蓝的粒子在透明的玻璃瓶中聚散离合,不断出现,消失。
云争神情严肃,站得笔直,突然将右手放在左胸前,直挺挺地对许折玉弯下腰,恭敬地道:“我认为,胡姚应当……”
许折玉抬手,示意他先闭嘴。
许秋意站在门外,听着办公室里的声音,眸光黯淡下来。
她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脑海中好像飘过什么想法,这想法如同水中月,想要去抓时,什么都抓不住。
许折玉的目光看着办公室虚掩着的大门,说:“门没关紧。”
云争立刻快步走过来要关门。他走到门前,从门缝里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许秋意。
她没想避开他们,与云争对视一眼。
云争紧拧着眉,一言不发地把门关上。他转过身来,脸上第一次显现出了懊恼的神色。
许折玉不以为意,随性地说:“没事,听见就听见吧。”反正,她很快就会知道一切的。
方讯科技公司内,江雨菱在各个办公室乱转,每进一个办公室便问一句:“你们知道胡副总现在哪儿吗?”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胡姚的号码竟然成了空号,他还凭空消失了!江雨菱不得不猜忌胡姚来到他们公司,是不是有所图谋。
所有员工都回答说不知道,江雨菱深吸一口气,回到办公室平复情绪。是她把胡姚带进公司的,如果胡姚真的有问题,那所有的错就是她的了。
她烦躁地踢了桌子一脚,目光无意间从桌面上扫过,看到了一封来自胡姚的辞职信。
4)
“秋意,你今天有空吗?能不能到步行街的晋发皇广场来一趟?我找你有点事。”
丁斐的声音闷闷的,语调没有太大的起伏。
许秋意正走出公司大楼。
天幕被泼上一层油彩,将苍穹装点成一幅画,这画预示着时间的流逝,代表着太阳的升落。
“好,我马上过去。”
“行,我在二楼的咖啡厅等你。”
许秋意站在路边招了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她报了地址,双手搭在腿上望着窗外,眉眼间有淡淡的郁闷。
前两天,幻世宣布与方讯的合作就此终止之后,云争就出差了。许折玉特意把韦周调回来帮忙,依旧没让她接触半点幻世科技的相关业务和资料。
今天云争回来了,可是韦周又出差了。
两人交替着离开,她觉得这其中肯定出了什么事。然而她连韦周和云争出差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司机把车在路边停下,许秋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进了咖啡厅,没看到丁斐,却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胡姚,他正冲她招手。
许秋意的心头升起一股不愉快的情绪,理智让许秋意保持着礼貌,向胡姚走去,语气不咸不淡:“又是你叫丁斐约我出来的?”
“是。”胡姚在她来之前就已经为她点好了一杯牛奶,推到她面前,“我有这么让你讨厌吗?你看到我的表情越来越糟糕了。”
“你要是真想和我说话,有事不妨直说,不必每次都讲个故事来暗示我。”
胡姚轻笑:“这不是看你聪明,知道你肯定能猜得出来我的意思吗?”
“那不好意思,我让你失望了。”许秋意把牛奶推到一边,身体远离桌子向后靠,“我猜不出来。”
胡姚注视着许秋意,手往口袋里摸了一下,忽地眯起眼睛,疑惑地盯着她的眼角处:“你这里是什么?”
“什么?”许秋意顺着他看的地方摸了一下,明明什么都没有。
胡姚起身想要去触碰她,她的身子向后一仰,避开了他的手。
他从上往下看,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项链上,脸上的愕然一闪而逝。他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若有所思,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你这里有东西,自己擦擦吧。”
许秋意抽了一张纸擦了擦眼角,还是什么都没有。
胡姚的目光四处乱瞟,若有若无地定在她的胸前:“你戴的项链,是折玉给你的吧?”
许秋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忽然感觉项链上好像有什么颗粒状的东西,用手指碾了碾,碾下一丁点蓝色颗粒。她将颗粒擦在纸上,颗粒又看不见了。
“嗯。”她不以为意,以为是项链上蹭下来的东西。
胡姚顺势也抽了一张纸,将手指上掉了一半的蓝色颗粒抹掉。
许秋意:“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跟许总那么不对付,为什么还叫他折玉?”只叫名字不叫姓,怎么听都会让人觉得是十分亲昵的人才会这样称呼。
胡姚轻笑一声:“因为他就叫折玉啊。”
许秋意:“什么意思?”
胡姚继续道:“他就叫折玉,他不姓许。”
许秋意下意识想到游戏里的npc折玉,难不成那个折玉就是许折玉?
胡姚眯着眼睛,眸光冷冷地睨着陷入思考的许秋意,哼笑着说:“最近云争他们是不是离开了?”
许秋意看了他一眼,不回答,说:“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胡姚摊手耸肩,许秋意拎包离开。
路上,她打电话给丁斐,让丁斐不要再帮胡姚约她了。
丁斐茫然又懊悔:“我完全不记得有这事啊,你放心,我真的再也不会帮他约你了。”
她觉着丁斐的反应很是奇怪,沉默了一阵,说:“这样吧,下次你要是有事,就直接来找我说。”
“行行行。”
也许是因为丁斐顾念胡姚不管怎么说都是帮了她,才三番五次地帮胡姚约自己出去吧。
许秋意无奈地帮丁斐找了一个借口,回了别墅区。到家时天色已是青黑,客厅里,艾丽娅、云争和许折玉都在。
许折玉迎过来,问她:“你去哪儿了?”
许秋意心里烦躁,说话时语气不太好:“都下班了,我去哪儿还要跟你报备吗?”她的事她什么都要说,那他的事他怎么一句都不说呢?
云争从她回来起,脸色便一直十分阴沉,听到她这赌气的话,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想要说些什么。
许折玉一个眼神扫过去,云争立刻泄了气,按捺住心中的暴躁。
许折玉抓住许秋意的手腕,转身拖着她上楼:“我们聊聊。”
“哎!”许秋意转动手腕想要挣开他,却因他的力气太大,不仅挣脱不开,反而弄得自己手腕疼。
他拽着她到了她的房间,“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将她抵在门上,双手撑在她身侧限制住她,脸色阴沉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你是不是去见胡姚了?”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去见胡姚了,更不是她第一次这么晚一个人回来了。以前他从没有对她露出过这么恐怖的表情。
她皱着眉想要推开他,她的手抵在他得胸前像抵在一块硬邦邦的石头上,怎么用力都推不动。她累了,呼出一口气,皱着眉头看他:“是,胡姚跟我说了一些事。”
许折玉的脸色越发阴沉:“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不姓许。”
她明显感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他定定地看着她,没有为此做出解释:“还有呢?”
许秋意的唇抿成一条线,不解地看着许折玉:“你都不想向我解释些什么吗?”
许折玉低头,垂下眼眸。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到他的眼神。
“我知道你是谁,我确定你是我认识的余折,所以我才……”所以她才会接受他的好,才会允许他的靠近,才会让自己努力去在意他,甚至会因为他参加别人的生日宴会吃醋,为自己为什么跟胡姚在一起做解释。
她顿住了,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
“韦周说,我以后会知道一切的,所以我现在没有再去做任何调查,也没有想逼着你告诉我什么。”所以她才没有问他:为什么你会以那么多身份出现在我身边?为什么你的模样会变?为什么你在维也纳要不辞而别……
她的胸口轻微起伏着,眼中带有失望:“可是你呢?你什么都瞒着我,却想要我什么都告诉你,这公平吗?”
许折玉松开撑在她身侧的手,弯曲手臂,将她拥入怀中:“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认错。
“那你是什么意思?”
“胡姚他……他很恨我,他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他将她越搂越紧,她甚至感到他有了一丝害怕,他怕她会因为这些讨厌他。
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我没有想去见胡姚,我有个朋友被胡姚救了,她欠胡姚人情,不得不帮胡姚约我出去。”
她的朋友,许折玉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约她出去的朋友是丁斐:“丁斐怎么会被胡姚救?”
许秋意简述了之前丁斐被小流氓堵住的事,松开许折玉,坐到床边,望着陷入沉思的许折玉说:“余折,你打算跟我说实话了吗?”
许折玉笑了笑,坐到她身边,紧紧搂住她:“就像韦周说的,以后你一定会知道的。”
许秋意冷下脸来,想推开他。
他紧抱着她不撒手,头搭在她肩上蹭了蹭:“那你现在有没有喜欢我?”
许秋意的眼睛看向一边,觉得脸上有些燥热,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以前为什么不喜欢我?”他又换了一个问题。
可能是因为以前的余折太假,太不真实了吧。他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想做的,而是为了讨好她才做的。他在她面前套上了一个专为讨她喜欢而定做的壳,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那个虚假的壳呢?
许秋意不回答他,说:“等你以后肯回答我的问题了,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许折玉不满地撇了撇嘴,像一个孩子似的。不过他很快又松快起来,提出一个新的问题:“那你觉得现在的我好,还是以前的我好?”
许秋意立场坚定,不管他问什么,她都是同样的回答:“我说了,等你以后肯回答我的问题,我才会回答你的。”
许折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搂着她就是不撒手,眸光却渐渐灰暗下来。
如果人生可以选择就好了,他想出生在这个世界,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繁华多彩,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景色旖旎,只是因为她在这儿。她在哪儿,他就想留在哪儿。
名誉也好,权利也罢,于他而言,向来都只是累赘的责任。他只是想跟她在一起。
他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搂她的手又收紧了。
“怎么了?”她感受到他的低落情绪,疑惑又担心地问。
今天,不管是云争还是许折玉,好像都很烦躁,是出了什么事吗?还是……
许秋意恍然间惊觉,许折玉出现在她身边已经快两个月了。
是不是两个月一到,他就必须离开一次?
“你知道我是谁了。”
“嗯。”
“那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滚。”
她说出了她出生二十五年来的第一个脏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