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仇野狐说:“我认识这个学校的所有人,我们学校没有你刚才说的这个人名。” 陈双念被仇野狐云淡风轻的气场和语气震慑住了,觉得程程口中那个年级大佬有什么厉害的呀,眼前这个人才可怕呢,比发飙的曾建国还可怕。 一张笑脸漂亮是漂亮,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危险。 算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敢到这儿来就得承担后果。 陈双念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掷地有声地说了自己的真名。末了,到底还是有点,她看了看仇野狐的脸色,打商量道:“我在这儿也没干别的事,就是来写作业而已,能不能通融通融,不要把我记本子上。” 仇野狐还是笑眯眯的,一双眼睛狭长,笑起来更像是餍足的狐狸:“好说。” 知道了陈双念的名字,知道了她要选文科,仇野狐也就相当于知道了下学期陈双念会在哪个班。 他眼睛里闪过一道光。 他意味深长地盯着陈双念落荒而逃的背影,转头想到回去之后,得跟他爸解释、保证一大堆才能够调到陈双念要分到的班里去—— 啧,脑壳疼。 陈双念回到班级,静下来之后,才想起来,不对呀,哪个正经纪检队的人会没事往图书馆里跑? 真是年少无知,坏事做少了,稍微一被威慑,立马露出马脚。 陈双念哀叹惋惜,觉得下回一定要把这面子给挣回来,因此更加勤快地往图书馆跑,却失望地发现再也没见过那个笑起来像狐狸一样的人。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没把那个人等来,倒是把期末考试等来了。 陈双念对于期末考试一向怀抱复杂心态。确切来说,陈双念对每一场考试——不管是擅长还是不擅长,都抱以复杂心态,但是没办法还是得考。 考完之后,学校果然就发了文理分科的志愿表,陈双念当然选了文科。 暑假过去。 高二上学期一开学,学生们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分班表上去看自己在哪个班级,陈双念在文科2班,也就是高二2班。 文科一共两个黄冈班,1班和2班。陈双念摆脱了物理化学生物的束缚,成绩立马“噌”地就上去了,所以得知自己分到黄冈班,她也不是很意外。 凑到了文科2班的班级表前,她扫了一眼,看有没有自己认识的人,结果一个也没有,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名字:仇野狐。 不知道为什么,陈双念一看到这个名字,就想起上学期在图书馆里遇到的那个笑起来眼睛狭长的懒洋洋的男生。 之后也没再见过了,不知道他分到哪个班了。 分了科后,陈双念自然是跟程程分开了,两个人都有一些舍不得对方。 陈双念拍了拍程程的肩膀,说:“没事,你得这么想,我已经逃离曾建国的魔爪了,你祝贺祝贺我。” 程程哭丧着一张脸,说:“可我还在曾建国的魔爪之下。我以为分班分科之后,就可以摆脱他,却没想到我的成绩只配拥有曾建国。” “快别这么说,好歹也是实验班呢。” 陈双念本来想着调节调节气氛,没想到调节着调节着,她也悲从中来了。 想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环境,班上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陈双念抱着程程说:“我现在的情境,只有杜甫能明白!” 程程深情凝望陈双念:“无边落木萧萧下!” 陈双念深情回望程程:“百年多病独登台!” “独在异乡为异客!” “纵使龙城飞将在!” 两个人相视一望,共同大声说道:“不教胡马渡阴山!” 两人抱头痛哭,哭这萧瑟秋景,哀叹苦命的自己,愤慨万恶的分科教育制度,只教人生离死别。 愤慨到一半,陈双念猛地想起来,不对!如果没有这分科的教育制度,自己得在物理化学生物的魔爪之下,再度过两年! 陈双念及时刹车,劫后余生似的拍拍自己胸脯:“其实分科也挺好的。我和你友谊虽然珍贵,但是保命要紧。” 她在物理化学生物的折磨下得少活三十年。 两个人再三鼓励对方加油,一定要挺下去,说着体己话,总算磨蹭到了班会开始的时间。 依依惜别,不舍留恋,未语泪先流,那架势就跟白娘子跟许仙在桥上分别似的,分得那叫一个离别惨痛。 收拾好心情,陈双念到了高二2班的门口。 大家都是零零散散从各个班里过来的,估计都刚跟自己的好朋友分别完,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悲痛的表情。一屋子人就跟魂不守舍的海狗似的,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眼睛却又亮闪闪地看着每一个来来往往的陌生同学。 不知道为什么,陈双念总觉得大家在期待着一个人。 但是陈双念又不知道大家到底在期待哪个人,她挑了一个空位置坐下之后,就也跟着翘首以盼,想看看是什么风云人物驾到,搅得班里如此不安。 风云人物没盼来,倒把老师盼来了。 班主任是个优雅知性的中年女人,羊绒打底衫和阔腿裤,外面套着一件长及小腿的风衣。她也没说先自我介绍,直接开始检查作业。 陈双念心里咯噔一下。 唉,这是什么狗屁运气。 陈双念无奈地想,开学第一天就得给大家留下雷霆印象了。 她在心里给自己倒数三二一,然后勇敢地站起来,对老师说:“老师!我的作业被偷了!” 老师明显不相信,头都没抬:“我以为这种理由在小学的时候就应该用完了。” 陈双念叹一口气,说:“真的,我的作业真的被偷了,而且小偷临走前还在我家里炒了一盘韭菜鸡蛋,吃完才走的,锅啊碗啊啥的都没洗。什么也没偷,就把我作业偷走了。不知道您最近有没有关注本地新闻,还上了电视的,真的,警察可以做证。” 说着,陈双念拿出手机,走到讲台前,给老师放了一段视频。 还真是一个警察在镜头里,忍着笑,说:“陈双念同学的作业,真的是被小偷给偷了。” 全班沉默三秒之后,哄堂大笑。 陈双念很羞愧。 她痛定思痛,跟好友程程的离别愁绪,再加上来到新班级的陌生感和无所适从,此时此刻又直接面对老师的审视目光,她颇有种壮士扼喉的末路哀痛:“真是不好意思,这才第一天就出了这个岔子。” 老师又把视频从头看了一遍,发现还真的是警察,制服上面都有编号的。她把手机还给陈双念,有点愣,顿了顿之后,说:“回去坐下吧。” 陈双念拿了手机往自己座位走,看见班上最后一排,那里有个男生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嗯?刚才那儿不是没有人吗?什么时候进来的? 嗯?这不就是图书馆的那个男生吗? ——居然分到一个班了。 陈双念本来走得挺磊落坦荡大方的,被仇野狐这么一盯,猛地觉得有点害羞。 她不太自在地坐下,然后理了理自己后脑勺翘起来的短发,接着又把衬衣的衣摆扯正。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陈双念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看着老师的眼神炯炯发光。 老师微微皱了皱眉,有些头疼。 可咋整,这一屋子感觉都是些妖魔鬼怪。 从被校长硬塞进来一个仇野狐开始,她就隐隐约约有种自己之后两年的教学生涯不会太舒畅的感觉。 老师叹一口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夏”字。 “我姓夏,全名叫夏北斗,你们叫我夏老师就好。” 陈双念眨了眨眼。 这个老师看起来优雅温和,怎么名字这么生猛? 名为夏北斗的老师把寝室的序号和安排发下来,让大家收拾收拾就去把寝室给搬了。 陈双念高一的时候寝室在4楼,现在分了文科,寝室搬到了6楼。 一路乒乒乓乓匆匆忙忙,她还把自己的水壶不小心给摔坏了,心疼得不行,主要是因为这意味着下午吃饭的时候,她得去校外重新买一个水壶,麻烦死了。 哪知道到了校外去买水壶的时候,她又看见了仇野狐。 他在货架另一栏选眼罩。 陈双念心想好歹在图书馆遇到过,现在又是同班同学,其实算起来,整个班级里,她唯一熟悉的就是仇野狐了。 也算是有缘,她拎着水壶过去,想着打个招呼。结果走近一看,仇野狐手里拿着的两个眼罩,一个艳红色,一个翠绿色。 哇哦,真是俗得交相辉映,丑得不分伯仲。 陈双念以为仇野狐是在用排除法,先把最丑的眼罩拿走,然后选好看的眼罩——比如前面的那个灰白色条纹眼罩就不错。却没料到,仇野狐是认认真真地在纠结,到底是选艳红色还是选翠绿色。 他甚至对着镜子比了比。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