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消失的驼铃-《一名隐士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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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还是哥理解我!”高妍赢了。

    一路说笑,稍微缓解了疲劳,终于在下午到达兰州。到兰州后,按计划,我们先开车去看了黄河铁桥,然后在黄河母亲雕塑那里拍了照。印象比较深的是这个雕塑,流水似的风格展示出大气和柔美,温暖的基调,让人感受到母亲的美丽和孩子的力量,从外观上看到美,从内心中,我觉得展示的是母爱的力量。黄河是我们的母亲河,母爱的力量用水的形式表现出来,恰恰是老子的思想,他认为,最柔弱的是水,但最有力量的也是水,在人类的意象中,这就是母亲所带给我们的爱。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但又不敢想,那种痛楚的经历,我不会轻易去翻动它。

    回到宾馆,准备出去吃饭。兰州的羊肉和面食是出名的,更出名的是兰州拉面,当思远提出要吃兰州拉面的时候,小池还不忘打击他:“全中国到处都是兰州拉面馆,你没吃过?”

    “但是,我既然到了兰州,就想吃兰州的兰州拉面。”思远仿佛在说绕口令,大家同意了。

    选择了一个比较大的拉面馆,看了看别人吃的,再看看墙上挂的品种价目表,大吃一惊:原来正宗的兰州拉面有这么多讲究。光面的粗细就有四种类型,什么毛细、二细等,还有配菜的种类也很多。我们犯了选择恐惧症了,不知道该选择哪个品种。

    “这个好办”高妍说到:“看他们,当地人是最懂行的,哪种他们点得最多我们就点哪种,不就正宗了?”

    “对,毕竟是做生意的,这办法科学。”这次小池也不得不表扬妍子。

    我们点了二细,还有四种配菜加在一起,真是吃得热火朝天、大快朵颐。

    吃完后,按小池的提议,我们逛了逛附近的一个夜市,百多米长的狭窄的街道,挤满了各种商铺,有卖皮货的、卖枣果的、卖衣帽的、卖刀剪的,门类各色,人也是各色的。有新疆来的、宁夏来的、青海来的、陕西来的,当然,更多的是甘肃本省的。语音是各色的,南腔北调;服装是各色的,长褂短袄,白帽头巾。我仿佛觉得,这有点像传说中大唐长安的西羊市,西域商人云集,各色民族共处,商品的流通造成了民族的和谐,这就是丝绸之路最大的意义。驼铃变成了汽车,但兰州却是始终兴盛的节点。

    回到宾馆,大家都很疲劳,一夜沉睡。

    第二天,驱车奔向嘉裕关,起得很早,估计能够在一天之内赶到。好在道路限速不严格,可以飚。可把小池高兴坏了,她发飚了,估计最高时弄到了一百四五,换高妍开,也是一路狂奔,兴奋得不得了。

    关键是一路上多是戈壁荒漠,在巨大的原野和远处的祁连山所衬的背景下,即使将车子速度开到极致,也是渺小的。

    那望不到的荒滩,偶尔长出一丛劲草。祁连山的雪峰,那么白的雪,为什么不将融化的水滋润这片土地呢?这曾是商人为追求财富的道路、这曾是驼铃声回响的世界、这曾是战士拼杀的疆场。如果黄河是母亲的话,祁连就应该是父亲,你为什么不疼爱你身边的土地,你的白雪没有滋育生命啊,可这土地,还在崇拜你,即便盐碱化了,也冒出与你一样的白色,表示它们是你的子孙。

    唯有苍茫,方见大气。唯见荒凉,才盼生机。这样的环境,可以把每个战士,变成诗人,因为这里有生命与死亡的对比。

    我们追赶太阳,一路向西。

    “叭!”一声音脆响,车子突然一摇一拐,冲向了路边,越过一个排水沟,在一片尖叫声中,车子横在了荒滩上。

    一切来得太快,大家的反应都凭直觉。

    妍子爬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思远喘着粗气,小池死死抱住了前面的椅子。我马上下车,拉开驾驶车门,拍了拍妍子的头:“别怕,没事,哥在呢。”

    妍子抬起头望着我,带着哭腔:“哥,我要下来。”

    “先熄火!挂P档,拉手闸”她按我的指示机械地操作完,瘫软地向后一靠,我把她抱了下来,她站不稳,我把她扶在一个大石头上坐下,忽然她向上一跳:“好烫!”,站起来了。

    车上的那两个,还没回过神,我先拉开小池的车门,把她扶下来,这时,思远才自己打开车门,一下车,就蹲在了地上。好久,他才发出声来:“胎破了!”

    我也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右前胎破了,随即打开后备箱,这时思远过来帮忙,将行李清理出来,当他清理得差不多时,我朝他递了个眼神,向妍子那边示意了一下,他懂了,去安慰高妍去了。

    我喊小池:“过来帮忙!”小池过来时,我已经把备胎取出来了,我对她说到:“你买的工具派上用场了,找给我。”

    很快,我们就装好了胎,再装好了行李,准备再次上路。

    这时,张思远提出来他开,我摇了摇头。

    把前车门打开,对高妍说:“是你开下来的,还是请你开上去。”

    她犹豫地望了望大家,我用目光鼓励,她终于上了车,发动、打方向、加油,越过小沟,重回路上,停下。

    我拉着小池上了路,思远也上来了。高妍却下了车,想让我们谁来开,我作了一个请她开车的手势,大声说到:“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况且,你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没到嘉裕关,莫想下来。”

    思远还是坐副驾驶,我对他示意一下,他明白了自己的任务。我在后座上抱了抱小池,捏了捏她的手,她点点头,她明白,她和张思远的任务就是要把妍子从惊吓到愧疚的情绪中,拉出来。

    “妍子,今天我们算是赚着了,比坐过山车过瘾多了,我是第一次碰上爆胎的事情呢,人生难得啊”小池说到。

    我反问:“那个胎是老胎,要怪只能怪王班长,现在换这个是个新胎,是你换的吧?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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