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纵情水库边-《一名隐士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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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逻辑不对啊?一个人不可能两次穿过同一条河流。也许是我们的愿望,想重新回到那个场景,重温那个高峰体验。这就像吸毒的人,一旦体验过这种心理的高峰,就欲罢不能,难以自拨,以至于违反常识了。

    “庄哥,我记得,我们那天是开了天窗的。”

    我打开天窗,就明白了,有些事情已经改变。蚊子的声音传来,我知道,因为季节的原因,水边草地,已经是蚊子的家园。

    小池望着我笑,对我企图恢复旧有时光的努力表示同情或者无奈,也仿佛对她自己表示着调侃。

    不行,我得找个东西,比如纱巾纱布什么的,蒙住一扇窗就行,不开车窗透气,人是不能呆久的。

    车前面肯定没有,我到后备箱去看。一打开后备箱,就发现,帐篷还在。

    我搬下帐篷,过来在车上摸了摸小池的脸,表示,没那么悲观,一切有我呢。

    她打开车大灯,我就把帐篷扎在车子前面。因为这是水泥地,不担心虫蛇也不担心风雨。把帐篷撑上,垫上垫子,就成了。

    我对小池招了招手,她关掉大灯,但人没有下车。我到车子门边,看到她张开双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把她抱进了帐篷。

    事情一旦发生,就会离开预想。

    这次,我们没有试探、没有冲击、没有搏斗。我们只是想给对方最好的。我用所有部分游走过她全部的肌肤,她用真实的瘫软或悸动,告诉我她的全部的感受。我愿意付出我最好的动作和想象,她愿意付出所有的温度和激动。我们没有羞涩,甚至没有呐喊,从暴风骤雨到春风化雨,沉浸其中的感觉,就是你来不及形容,新的感觉又来了。有人说,高峰体验只有一种形式、只在短暂一瞬间。但我们们证明,它可以是一个长时间的不断变幻感觉内容的过程,丰富精彩而升华人生。有人说,最好的是灵与肉的结合。但我们证明,最好的是彼此分不清哪是灵哪是肉,彼此不分。

    “庄哥,你拯救了我。原来,自从我爸爸离开我们后,我就再不真正相信一个男人,我无条件相信了你,你给了我快乐,放松的没有任何顾虑的快乐。”

    “庄哥,把自己交给你,原来这么好,我不用想不用动,只是跟着你的节奏起舞,我自己就能听到心跳变成音乐。”

    “庄哥,原来我只是想正正经经地爱一回,付出我全部的激情。我估计今后,没人能给我这些感觉了,但我曾经有过,就觉得人生不虚此行。”

    “庄哥,怎么办?我以为只要曾经拥有,我可以洒脱地不求天长地久。但是,我却对你或者说对今天的我,产生了留恋,怎么办?”

    我紧紧地抱着她,亲吻着她的头发,让她耳朵贴在我胸膛上,听到我的心跳。

    “别担心,我永远不会忘记这种美好,我会尽全力守护挽留。别担心,等我忙完这阵,我就去上海找你。”

    “你知道吗,你拯救了我。我不懂女人,仇恨过我的母亲,在迷惑于乔姐的诱惑。是你让我看到美好,让我相信,自己有爱的能力,有爱的条件,有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的决心。况且,所以问题都解决了,你给我的,我都要加倍给你!”

    那边松树又有声音了,你们是在笑话我俩的情话吗?不要笑呢,此刻,我们说的都是真的呢。

    这边蟋蟀又在吵闹了,你们是在嫉妒我俩的纠缠吗?不要嫉妒呢,只要你敢于付出自己的全部,并且找对了人。

    你们看吧,月亮比你们沉稳多了,它见证过好多热恋的人。你们看吧,星星比你们快活多了,它搭过闪光的桥梁为了一对痴情的人。你们看吧,这平静的水,没有一丝波纹,它在告诉我们,它心里如明镜似的,它可以为一切感情作见证。

    天快亮了,从水库回来,小池就准备收拾行装了,她晚上的机票回上海,她上午特地从外面买了一大堆菜、饮料和日常用品,她说,我妈来了,这里得像一个家庭。

    虽然,我妈有点舍不得她走,拼命炒菜,想让她记住这味道。她也拼命吃,但我看得出来,她努力背后的辛酸,她是怕从此再没机会吃到呢。

    在送她走的车上,我们都没有说话。能说什么呢?想表达什么呢?

    望着她远去的背景,在安检的口子,她转过身来,脸上挂满了泪痕,我喊了一声:“等着我,我会来找你的。”她点点头,义无反顾地进去了。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我的叫喊中,分明有哽咽的声音。

    我不会再到机场外看飞机起飞了,我不知道哪一架才是她乘坐的;她应该也不会在飞机上看得到我,即使她坐在窗边,在这夜晚,也无法分辨地上蚂蚁般的芸芸众生。

    我们都是一只蚂蚁,在巨大的命运面前,觅食、恋爱或者逃命。

    回到车上,打开音乐,还是小池买的碟子,崔健的歌,唱得真好啊:

    也许这就是生活,失去一切才是欢乐;相聚时没有天地,分手后又无事可做。不管将来和过去,只得独自把酒喝;忘掉白天和黑夜,没有正确也没有过错。

    小池是我的镜子,她照亮我的灵魂。小池是我的作品,我用心情创造她的心情。小池是我的导师,她引导我走向巅峰并且在某个伟大的瞬间,让我感受到我那一刻是一个伟大的男人。

    回家后,我妈还没睡。我问到:“怎么还没睡呢?”

    “你没回来,我怎么睡?”我妈的回答让我惭愧,当我还沉浸在伤感之中时,还有一个人在等我,那就是自己的母亲。这给了我安慰。

    这是一个家,虽然一切都不那么稳定。但我明显感觉到一些压力和责任了。小池为了照顾她的母亲,回到了上海,我为了留住自己的母亲,必须得有一个稳定的家庭。

    我得挣钱了,不像原来,每个月有些收入,租个房子,还有百把万的存款,觉得生活游刃有余。那其实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现在,除了每个月给王叔的五千,我和我妈的费用至少一万,还有房租。原来这套房子算是我和小苏合租的,但现在小苏主要住在店子,我母亲又来了,房租得我一人承担了。更重要的是,我要挣钱买房子,还要有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以前,光靠帮别人算命,有时挣点,大半年用不完,但那是浮财,不足以保持稳定的生活状态了。

    按小苏的预计,在他那里,每个月我如果可以分红三万的话,那也只是勉强够我的日常开销,不足以对买房有任何奢望。前几天帮李茅算了一卦,为选择手机合作厂家的事,选择了一个深圳的厂家。如果这事能够成功,当然可以有大笔的收入,但生活的稳定性,不能靠偶然的预期来支撑。

    我想,维持一个正常的家庭,得付出多少努力啊。古人讲:贫贱夫妻百事哀。其实,没那么多悲哀,就只有一个:缺钱。我想起我妈妈,当年离开我的时候,是生活得多么悲哀,多么没有希望啊。但凡有一点希望,她都要试图尝试一下,我理解她当时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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