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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颜回到病房，墨司霆还在昏睡。

    她无所事事地打开电视，将音量调至最低。

    一个人安静的时候，顾颜就喜欢把电视机打开，也不一定要看，就听听里面的说话声，感觉有些人气，心里面会热闹些。

    特别是在医院，不然，让人压抑得慌。

    电视里面正在播放时事新闻。

    顾颜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替墨司霆擦着额头偶尔冒出来的冷汗。

    突然一条新闻，引起了顾颜的注意。

    “季氏集团老总裁，季老，今天下午在xx医院病逝，享年七十五岁。”

    听到这里，顾颜不由自主回过头，正好看见季如风行色匆匆从医院走出来的画面。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常服，带着一顶黑色帽子。

    在记者的采访下，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很快消失在镜头里。

    顾颜看到这里，又看着床上的墨司霆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转身出了病房，掏出手机，给季如风去了一通电话。

    “学长，你没事吧？”顾颜的语气带着关心。

    是那种老朋友之间特有的问候语气。

    顾颜是奶奶带大的，季如风则是他爷爷一手带大的。

    所以，这个时候，顾颜很是理解季如风的难受。

    奶奶去世那一年，顾颜才十二岁，她感觉就好像已经失去了整个世界，那种难受，至今回想起来，依旧很清晰。

    季如风从小跟爷爷生活在一起，失去爷爷，可想而知，他有多难受。

    “我没事，颜颜，你还好吗？”手机里，季如风的鼻音很浓。

    “学长，你节哀。”顾颜轻叹一声。“这世上有太多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想开一些，或许，季老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边，一定比这边过得更加幸福。”

    这是顾颜以前经常用来安慰自己的话。

    生老病死是人生大事，也是常事。

    任何人都没办法设身处地的安慰另一个人，顾颜这番话，明明听起来有些干巴巴的。

    可在季如风耳中，因为是从顾颜口中说出来，似乎又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我知道，谢谢你，颜颜。”季如风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其实，爷爷的病我一早就知道，只是一直在自己骗自己。所以才会答应他跟胡灵儿订婚，我以为爷爷心情好了，病情自然也能好转，是我太异想天开了。”

    “学长，有些事，我们尽力就好了，结果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如果你爷爷在天有灵，也一定不希望你因为他的事而伤心不已。”顾颜放柔了声音。

    胡灵儿出了事，季老也病逝了，季如风现在不知有多孤立无援。

    作为老朋友，她也只有通过电话线不痛不痒地安慰几句。

    “我知道，谢谢你，颜颜。”季如风还是这句话，犹豫了一会儿，又问。“墨教授，他还好吗？”

    “他……还好啊，怎么了？”顾颜以为季如风是问他发烧昏迷一事，没想到这么快学长就知道了。

    “你帮我转告墨教授。我爷爷临走前说了，让他不要去查二十几年前的往事了，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查出来，结果只会让他更难以接受。”

    顾颜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了。

    “好了，颜颜，以后别跟我断了联系，就算做不成恋人，能做做朋友也是好的，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季如风说这句，生怕顾颜不答应，赶紧挂了电话。

    其实。

    季如风何尝又看不出来，自从他跟胡灵儿订婚以后，顾颜就有意无意地总是在躲着他。

    季如风知道顾颜是为了他好，希望他能毫无牵挂地去幸福。

    可是，他的幸福，如果里面彻底没有了顾颜，又有什么意思呢？

    有的人，一眼万年，年轻时候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说的就是季如风。

    顾颜这边挂了电话，脑海里一直在想季如风刚刚说的那句转告给墨司霆的话。

    二十几年前的事，那到底是什么事？查出来还只会让墨司霆更难以接受。

    难道墨司霆昨天的异常，是因为这个吗？

    季老知道。

    季如风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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