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蒋瑶vs闫宁(6)-《影帝的小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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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了家中生活费离开的蒋培东,在离家出走近半个月后终于现身,回到了家里。
他的回归,带给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一个致命的打击。
他欠了一屁股高利贷,这回还是被追债的人给揪回来的。
追债的人狠狠揍了他一顿,逼着他在一个星期内把钱还清。
蒋培东无处可去也无计可施了,这才灰溜溜地偷偷回来了。
家里生活条件本就拮据。
蒋培东还欠了钱,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蒋瑶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没办法去参加高考。
她一大早就让父母给拦在了家里。
蒋母让蒋培东拽着她,不肯让她出门。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蒋培东嚷嚷着说:“我都跟他们家人谈好了,杨杰家里愿意出十五万彩礼钱娶她呢!”
蒋瑶一听便惊了。
彩礼钱?
她瞪着蒋培东问:“什么彩礼钱?”
蒋培东懒得理她,死死拽着她胳膊,冲蒋母说:“妈,你再不下决定,等会儿那些人又找上门来,我会被他们打死的!”
蒋瑶急了:“蒋培东!”
蒋培东也急,他吼道:“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蒋母沉默了很久。
在儿子跟女儿之间来回犹豫。
蒋培东苦苦哀求,终于,蒋母下了决定。
她说:“明天就让杨杰家人过来吧,我跟他们谈谈。”
蒋瑶错愕又震惊:“妈!”
蒋母瞪了她一眼,又说:“杨杰家里条件不错,还在新街开了两家商铺,你嫁过去,他们家人也不会亏待你。”
蒋瑶怔怔的,两眼失神。
倏地,她笑了声,笑声越来越大:“你要把我卖了?用我卖身的钱来给你儿子还债是吗?!”
蒋母脸上挂不住,被她嘲讽的话激怒:“什么叫卖?男未婚女未嫁,让你嫁个人怎么就是卖了?你也不想想咱们家什么条件,杨杰家又是什么条件!他们家肯花这么多钱娶你,你就该偷着笑了!”
蒋瑶笑得愈发讽刺:“杨杰家人为什么肯出这么多钱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杨杰是什么情况,住在这边的人谁不知道?妈!我才十七岁还没有成年,那杨杰都多大年纪了?他三十了啊!你是为了要钱给你儿子还债就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蒋母的确清楚杨杰是什么情况。
那杨杰家里确实富裕,不差钱。
可惜就是儿子身有残疾,他不止腿瘸还脑子也有问题,平时衣食住行都得人伺候着。
这些年杨杰家也不是没有找过媒人替杨杰说媒,但他们家就是看不上条件不如杨杰的傻子,而正常人家的孩子也不愿意为了钱嫁过去,这一折腾下来,才耽搁了这么多年。
现在眼看今年杨杰都要三十了,三十还没结婚成家也没有孩子,他们家确实急了,不然也不会大出血花这么多钱来给杨杰娶老婆。
蒋母什么都清楚。
若是没有这档子事,她也不会考虑这么一桩不平等的婚事。
但是现在他们家已经走投无路了,钱是一分都找不出来了。
在要儿子的命跟暂时牺牲女儿的幸福之间,蒋母最终选择了前者。
她想的很简单,就是真的不满意,以后他们还可以离婚,何况现在蒋瑶也没成年,领不了结婚证,大不了就以后不认账。
可蒋培东的事就不同了,如果他们凑不齐钱按时还上去,他们真的会毁了她的儿子。
蒋母也痛苦。
但是再痛苦,她也分清了轻重缓急,她说:“什么火坑?你不是一直嫌弃我们家穷,嫌弃我没给你好的物质生活?现在让你嫁到杨杰家就是随了你的愿让你去享福的,你也用不着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鬼主意吗?高考就你这条件你还想高考,你就是考上了,我们也不会供你上大学,懂吗?”
“你生下来就是个穷鬼,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
“你怨我也没用,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投到了我们家”
“我养了你这十几年,也不指着你大富大贵后给我养老送终,现在,就是你还生养之恩的时候了”
蒋母一番话已经明确了态度。
蒋培东也知道他要活命就只能指着蒋瑶嫁给杨杰,所以死死拽着她,不让她挣扎有机会溜走。
蒋瑶看向蒋父。
蒋父低着头,沉默着背过了身去蹲在了门口抽烟。
她绝望了。
对这个畸形的家,对偏心的父母,已经彻底心灰意冷。
蒋瑶不想嫁人,不想成为蒋培东的牺牲品。
她要去考试,拼了命也想去参加高考。
父母她已经指望不上。
除了她自己,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赖。
蒋瑶扭身狠狠咬住了蒋培东的手,死死咬着不松口。
咬破了皮肉,咬出了血。
蒋培东哀嚎痛叫,一拳头砸下来,砸在她脊背上。
蒋母一看出了血,也立刻冲上前,拽着蒋瑶的头发又拧又扯的吼:“松开!”
连拖带拽的,蒋瑶终于松开了口。
蒋培东手被咬的血肉模糊,他猩红着脸,恨恨地瞪着蒋瑶扬手就是一巴掌:“死贱人!”
蒋瑶被打得摔在地上,爬不起来,她蜷缩着,痛苦地低鸣。
蒋培东还想动手。
沉默了许久的蒋父才操起了一旁的扫帚狠狠一棍打在蒋培东身上:“你有完没完?你还想把我们逼到什么地步?要不是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欠了钱,我跟你妈要日夜操劳过得这么艰难吗?啊?你说你还想怎么样?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是不是想逼死你妹妹!你个混账东西,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早把你掐死了,我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我今天非打死你个王八蛋不可!”
蒋父边骂边动手,一棍打下去没有留余力,蒋培东痛得跳脚:“妈!妈你拦着他啊!妈!救我啊!”
蒋培东只会躲在蒋母身后,蒋母拦着蒋父。
气红了眼的蒋父也不管是谁拦着,上了手就一起打。
蒋母也挨了两棍,她哭着说:“老蒋你别打了,打坏了你不心疼吗?东东好不容易才回来,你是想把他再次逼走吗?”
蒋父吼出声:“走了好!走了干净!这个小畜生哪回不是缺了钱才知道回来?啊?他不赌不欠钱,还会记得这个家?要不是为了给这个小畜生擦屁股,我们家怎么会过得这么困苦?”
蒋父眼睛瞪得跟牛一样大,暴着眼珠死死瞪着蒋培东:“你还敢回来!你还想用你妹妹去换钱,你还有人性吗?”
蒋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蒋,儿子知道错了,你别打了,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你是不是真的想看着他去死,死在那群人手里才甘心?”
蒋父脸色一变,他痛恨这个儿子,也痛恨无能的自己,更痛恨的是这个搞不清楚情况只会护着逆子的老婆。
蒋父大动肝火,吼道:“都是你,是你把他给宠坏了,他干什么你都给他遮着掩着,你不教他对错,不教他善恶,害得他如今捅得篓子也越来越大!他死了也好,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们一家人都会被他给害死!”
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蒋瑶已经习惯了。
她愣愣地坐在地上,被扯落的一撮头发落在地上,头皮也露了出来还渗出了点血珠。
半张脸红肿着,身上被拧出来的青痕交加。
脊背也很痛,坐不着所以只能佝偻着背。
蒋瑶迷惘地看着地上那一撮头发。
两眼无神,目光呆滞。
直到一声像是从遥远国度穿来的惊呼将她惊醒。
“老蒋——”
蒋母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嗓子,震惊又沉痛。
蒋瑶像是个被扔在仓库积灰已久的机器人,因年久失修,所以行动格外迟缓。
她机械又慢吞吞的转过头去,看到的是轰然倒地的蒋父。
他的眼睛还是暴睁着,眼角嘴角和鼻子里都有血流出来,像是死不瞑目似的。
好乱、好吵……
来来往往的人。
她的家虽热闹,却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人。
蒋瑶看见蒋父被抬着带走了。
蒋母哭哭啼啼跟在一旁。
她本能地往前,蒋母却一个眼刀飞过来,害她生生止住了步伐。
蒋培东拽着蒋瑶。
等人走后,才将她推进了房间。
蒋培东居高临下地堵在门口,怨毒的看着她:“都是你个丧门星害的!你他妈要是老老实实听话,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你哪儿都别想,给我老实待在这儿等杨杰家人来接你!”
说完,他便将门给重重关上了。
蒋瑶后知后觉,用力拍门,但是没有用。
家里人都走光了。
救护车的声音渐行渐远。
从最初的吵闹,到现在死一般的寂静。
蒋瑶蜷缩在门旁,人也变得痴痴傻傻。
她脑子很乱。
一会儿是蒋母的声音
一会儿又是蒋培东的声音。
好几种声音在她脑海内不断响起,交织碰撞。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蒋瑶感觉自己的梦在一点点破碎。
刚刚爆发的一场强烈冲突,彻底击垮了她,也摧毁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以为高考能成为她人生的转折点。
以为只要参加完考试,她就能脱离这个家了。
可现在……
一切都毁了。
……
闫宁骑车到了蒋瑶家附近。
停在楼下,他迟迟没有上去。
看着那扇没有亮灯的窗户,闫宁眼眸沉了沉。
他不知道蒋瑶为什么没有去高考。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蒋瑶多用功,多想考入大学,闫宁也是知道的。
他想不出会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她在最紧要的关头选择了放弃。
起初他来这里只是想要个答案。
可到了这儿以后,他又发现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在意这个答案了。
他来这儿,究竟是气愤居多还是担心?
“闫宁。”
一声细弱无力的呼唤,从暗处传来。
闫宁垂眸。
从暗处中扑出来的人,狼狈不堪。
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浮木,哀求着:“求你…带我去医院。”
她眼镜片也碎了,衣衫凌乱。
头发也乱糟糟的,更糟糕的是她脸也肿了半边,看上去就像是刚被人抢劫了一样。
闫宁眸色一紧,沉声道:“上车。”
车子在夜路中疾驰前行。
身后的人像是没有了体温,冷得像块冰。
车停下,他们进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闫宁看着她慌不择路地跑进去,在前台着急询问:”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位叫蒋向阳的患者吗?是刚刚才被救护车送进来的。”
值班护士帮忙查看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呢。”
蒋瑶就跟丢了魂一样又转身离开。
闫宁什么也没有问,什么都没说。
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
一直陪着她,一家家医院找下去。
找到天都快亮了,才终于问到了蒋向阳这么个人。
护士起先还很警惕问了句:“你是他什么人?”
蒋瑶立刻回答:“女儿,我是他女儿。”
护士打量了她一眼,看她浑身都带着伤,不由有点担心:“你身上这些伤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蒋瑶摇头拒绝:”不…不用,麻烦您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这会儿应该被送到病房去了。”
要到了病房号。
蒋瑶却怯步了,她站在电梯前发呆。
裹在校服里的身体,羸弱纤细,不堪一折。
电梯门开了。
闫宁看了眼,询问:“进?”
蒋瑶终于回了神,她转身抓着闫宁的胳膊说:“我…我想出去。”
最终,她也还是没有勇气上去。
闫宁带着她到了院里长椅上坐下,他看了眼说:“你别乱跑。”
说完,他就走了。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点东西。
药水触碰到皮肤,凉意肆虐。
她瑟缩了一下,就要往后躲。
冷不丁,下巴被捏住。
蒋瑶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镜碎成了花,分裂成无数个他。
她看不清楚,所以也不知道给她上药的少年此刻有多温柔专注。
上了药。
闫宁又蹲下身,用湿纸巾擦着她没穿鞋子的脚上的脏污。
碰到被割开的伤口时,她很痛,却也忍住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了一双拖鞋来给她穿上。
闫宁说:“我不问你发生了什么,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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