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来乍到-《我将喜欢告诉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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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晚回了一会儿,奶奶一见到她就开始骂。林格只当没听见,闷着头准备做饭。
把饭菜盛好给奶奶送到店里后,她才悄悄地回到自己房间,挪开床,从墙缝里掏出一个小砖头,再从里面拿出一个钱包。
这是妈妈临终前偷偷塞给她的。
里面的钱不多,却是妈妈为她留下的所有财富。林格知道她必须省着点花,她得靠这些钱长大。
数了五张一百元,她小心翼翼地把钱包再塞回墙缝,把床恢复原位。这个地方是那天陪爸爸干活的时候发现的,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等洗完锅碗瓢盆,把厨房全部收拾好之后,她才鼓起勇气站到老太太面前说:“奶奶,今天放学后老师要补课,我得晚点回来。”
老太太抠着牙缝里的肉,瞥她:“好好的补什么课?小小年纪说谎呢?”
林格咬着唇:“没有说谎。”
“没说谎?”老太太斜着眼把抠出的肉弹了出去,擦了擦手,“这年头不交补课费哪个老师肯给你补课?你当我老糊涂了呢?”
林格愣住。
老太太冷笑一声,一把抓住林格的马尾辫,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她脸上,用了十足的力道:“和你那丧良心的娘一样,就知道骗人!叫你骗人!撒谎精!没一个好东西!”她每说一句,就扇林格一巴掌。她说了四句,林格的脸反反复复被扇了四巴掌。
林格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一阵天旋地转,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到了后面两巴掌已经没了知觉。
老太太打完了,还不解气,把人用力一搡,嫌恶地“呸”了一口。
林格头昏脑涨站立不稳,踉跄了两步后扑倒在地,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匍匐了半晌。
“叫你撒谎!”老太太没想到林格这么不经打,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又是一阵咒骂,“你就装吧!和你那丧良心的娘一样,就爱装死!”
林格听了这话,就知道奶奶以前肯定也没少这样殴打妈妈。
强烈的恨意从心底涌起,她悄悄攥起了拳头。
老太太继续坐在收银台后织毛衣,完全不理会趴在地上的林格。
直到小卖部的门帘掀起,有人走了进来,叫了一嗓子:“哟,这是咋了?”
老太太抬起眼马上笑眯眯地回:“没啥,孩子撒谎,刚教训了一下,就躺地上撒泼呢。”
“那赶紧拉起来呀,地上凉。”女人走过来想拉林格起来。
老太太起身越过林格,拦住了她:“没事,让她反省一下。刚来,不立规矩可不行。”
她既然这样说了,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了:“这倒是。我来拿一瓶酱油。”
“您自己挑。”老太太热情地说。
买东西的人前脚刚走,老太太后脚就踢上了林格的后背,像是在踢麻袋:“不中用的东西,别装死丢人,快起来!”
眩晕感渐渐过去,林格被她这么一踢,后腰钻心地疼。她强撑着爬了起来,咬着牙去了后院。
回房摸出自己的小镜子,才发现嘴角出血,脸肿得厉害,满脸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她咬咬唇,倒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好点了,才起身去院子里抠了一块冰,用毛巾包着,在脸上来回滚。
小花猫在她脚下懒洋洋地蹭着,半眯着眼,不问世事,只要吃饱了就一脸满足。
林格看着它的样子,不知怎的,越发觉得难过。
鼻子一酸,眼泪终于忍不住,豆大的泪珠砸在腿上。
这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感到这么恐惧、害怕、绝望。
她已经很努力了,每天都很乖,每天都在卖力干活,可又能怎么样呢?
这个家依旧容不下她,一言不合就是拳脚相加。
她无法想象以后漫长的日子该怎么过,眼前一片黑暗,毫无希望。
她甚至开始有些埋怨妈妈。妈妈一定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既然这样,又为什么非要把她送到这里来?
她想不明白。
林格最后还是背着书包像往常一样出了门。只是脸上的伤痕实在太“壮观”,她挣扎了许久还是没勇气去上学,便决定去附近的小公园消磨一下时间。
到了冬季,公园里的人工湖就变成了一块天然冰场,每天都有人在这里滑冰。
她找到一个石凳,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大大的挡风口罩戴上,再宝贝般地拿出一双轮滑鞋。她突然想试试轮滑到底能不能在冰上立得住脚。
她从小就喜欢滑轮滑。妈妈本想给她报个轮滑班,无奈一年近万的费用实在太贵,林格便也懂事地不再提起。妈妈自然是最懂女儿的,很快她收到了一套轮滑装备。
林格没有上过正规的培训班,仅仅靠着在公园模仿别人滑,很快就已经飞驰自如。
六年过去,脚上的轮子已经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开心不开心,滑上一滑,就什么都能忘了。
轮滑当然无法在冰上立足。林格尝试几次失败之后,便转战到湖边平坦的石板路上。
滑行带来的速度感让她觉得舒服。她非常享受这种飞起来的感觉。
绕着人工湖不知道滑了多少圈,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不远不近地跟了个人。
她扭头去看那个穿着初中生校服的男孩,咬了咬唇,脚下一拐,向反方向滑去。
谁知那男孩仿佛打定主意要和她比赛一样,不管她拐到哪里,他都一直跟着,速度不快不慢,意图非常明显。
林格脚下灵活一动,来了个急刹车。
没想到那个男孩也轻轻松松地停了下来,冰刀铲起一堆冰碴,零星的碎冰飞溅了林格一腿。
林格后退了一步,弯腰拍拍腿上的冰碴,很不高兴地瞪着对面的人。
男孩站直了,摘掉头盔,潇洒利落地整理了一下短发,无视她的愤怒,冲她爽朗一笑。
她这才发现男孩高出她一大截,而且长相很好看,五官精致得就像超市海报上的偶像明星。但和奶油明星不同的是,他整个人因为运动的关系显得格外挺拔英气,仿佛周身都带着阳光。
然而这又怎样?还不一样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林格冷冷质问。
男孩一听她开口,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你不是本地人呀?”
林格垂下了眼,没回话,脚下一动,缓慢地向前滑行。
男孩又跟上,挺好奇地看着她脚下的轮滑:“你南方来的吗?刚刚我还在想谁大冬天的还穿旱冰鞋呢。”
林格依旧不想回话。她讨厌被这里所有人当作异类的感觉。
“不过你滑得不错呀,是被体校教练从南方挖过来的苗子吗?”
他的问题还真是多。林格忍无可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男孩更好奇了:“不可能呀,滑成这样不被发现不应该呀。你还是小学生吧?”
林格又不吭声了。比起被当作异类,她更讨厌她现在的年纪——一个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逆来顺受被人欺负的年纪。
“你一小学生为什么不上课呢?逃课呢?”男孩看了眼不远处她的小书包,笑出了声。
林格皱了皱眉,决定不再理他,脚下突然加速,朝自己的书包滑去。
男孩轻松跟上,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动作。只见她脚下不停地加速,就算到了书包边上,也并没有减速,轻巧一弯腰便钩起地上的书包,动作帅气流畅到让人眼前一亮。
男孩兴奋地吹了个口哨:“小妹妹,我们比试一下怎么样?”
林格发现,真比试起来,这个男孩的速度显然比自己快多了,而且是在他明显保留实力的前提下。
轮滑对抗冰刀,石板路对抗冰面,小学生对抗初中生,女孩对抗男孩,这种比赛本来就没什么公平可言,林格只不过是想摆脱他罢了。
可他似乎对缠着她这件事格外执着。
林格无奈,只好再次停下来瞪着他:“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男孩笑得很灿烂:“我觉得你特别棒。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技术这么好的女孩子了。”
林格愣了愣。她也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的夸奖了。
“你是哪个学校的?”男孩又问。
林格没回答他,而是警觉地先反过来问他:“你呢?”
男孩很大方地回答:“我是市一中的。我叫聂迟,迟到的迟。可是我最近觉得如果练滑冰的话,这个名字就不太好,还是飞驰的驰比较好,你觉得呢?”
林格被他说相声一样飞快的语速逗得有点想笑,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些。她发现这个男孩挺有意思的。
“你呢?”聂迟发现她眼里的戒备少了些,便趁热打铁又问。
“我叫林格,煤矿小学四年级。”
她声音本来就轻,又戴着大口罩,正巧说话时刮过一股逆风,枯枝哗啦啦一阵响,聂迟有点没听清,便凑近了点:“叫什么?”
林格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谁知聂迟却在她说话的时候突然调皮地把手一伸,飞快地扯下了她的口罩。
林格连忙伸手去遮,却已经晚了。
聂迟震惊地看着她惨烈的一张小脸,愣了一下:“你被人打了?”
林格咬了咬唇,低下头立刻红了眼圈。太难堪了。
“谁打的你?同学吗?”煤矿小学很一般,除了体育之外,别的都拿不出手,聂迟觉得一个新来的转学生被欺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林格摇了摇头,用了蛮力把口罩抢过来又戴上,脚下一动,头也不回地想要逃走。
聂迟当然不会轻易放她走。奈何他穿着冰鞋,离不开冰面,林格要是真想走简直太容易了,所以当机立断,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下午既然也没事,不如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吧。”
林格没好气地扭头看他,想劈头盖脸骂他几句多管闲事。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他又没什么坏心,她有什么资格把脾气胡乱发在别人身上?
再说,这个陌生的小城,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顿了几秒,她冷静下来:“现在不正是下午课的时候吗?你为什么也逃课?”
聂迟得意笑笑:“我和你才不一样呢,我是为了‘未来之星’被老师特批出来的。”
“‘未来之星’是什么?”林格好奇。
“就是选拔短道速滑苗子的比赛。表现好的可以被选到省里。”
林格愣了愣:“省里?去省里干什么?”
“走职业道路呀,”聂迟耐心解释,“去省体校冰雪分校继续练。那里有专业教练,能参加专业比赛,省字号的,国字号的,甚至国际比赛。”
林格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国际比赛?奥运会吗?
她反应慢了半拍:“怪不得呢,原来你是专业的。”
这回轮到聂迟吃惊了:“你没正式练过吗?”
林格摇摇头。
聂迟笑开了,激动地一拍手:“自己都能练成这样,厉害了!”
林格低下头,原地转了个圈,没说话。
当年她的轮滑天赋被附近轮滑俱乐部的教练看中,想要带她接受正规训练,参加专业比赛,却被妈妈以耽误学习为由拒绝了。在妈妈的观念里,这就是个好玩的事情,分什么专业不专业,还比什么赛?
当初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如今被聂迟一提,她突然心念动了动。
滑冰和轮滑不同,是正规的奥运项目,不是自费的,正式选手都是国家花钱培养的。这种项目运动黄金期比一般项目早,十三四岁就在国际上崭露头角的运动员并不在少数。年少成名,为国争光,想起来就让人羡慕。
要是她也有这种机会就好了。
这样她就可以很快离开这里了。
可惜这种好事轮不到她。她已经十岁了,连冰刀都没见过呢。
“要不要跟我去呀?”聂迟见她半天不说话,追问道,“你天赋好,教练肯定特别喜欢。”
林格猛地抬起头:“我?”
“是呀。”聂迟笑得很笃定。
“可是我这是轮滑啊……”林格看看脚下的鞋,不太自信。
“轮滑和速滑道理差不多,适应了就可以了。”聂迟摆出小大人的样子,看起来很老练,“我们也是夏季练轮滑,冬季练冰刀呢。”
林格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阵,最后很不确定地抬眼再去看聂迟:“你真觉得我可以练滑冰?”
聂迟打了个响指:“太可以了!”
“可我都十岁了。”
“奥运冠军杨蒙也是十岁开始练的,她以前还是练乒乓球的呢!”
“……”林格惊得张了张嘴。真不可思议。
“走吧,”聂迟伸手抢过她的书包,“反正也没事,与其在这里吹风,不如去开开眼界。”
【3】
聂迟所说的地方,是一个少儿体校,主攻冰雪项目的。
校内有标准的室内冰场,和室外狂风乱吹的环境不可同日而语。
冰场上有一些男孩女孩正在训练,一圈一圈地追逐着,看起来像一只只展翅翱翔的雄鹰,特别潇洒自由。
聂迟滑到中间找到教练,说了些什么,教练就往林格这边看了过来。
林格有点紧张,缩了缩头。
教练和聂迟一起滑了过来,停在林格面前,威严的国字脸带着审视的眼神,让林格紧张地不敢抬头。
“小同学,听说你轮滑滑得不错?”教练声音在头顶响起。
林格吞了下口水,连忙点点头。
“怎么个不错法呢?”教练见小姑娘紧张得都快发抖了,便缓了缓口气问。
林格怯怯地缩缩肩膀。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只好求助般地看向聂迟。
聂迟马上说:“我忘了说了,她没正式训练和比赛过。但是她技巧真不错,师父您可以让她在外面滑滑看。”
“野路子啊?”教练显然有些意外。
林格有些难过地垂了垂眼。
野路子?真难听。
“走吧,咱们去外面练练。”教练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体校操场有普通的塑胶跑道。
教练画了一条线作为终点,然后指着跑道说:“这一圈是400米,你滑到这个终点是300米,是轮滑的标准比赛距离。你把你最快的速度滑出来我看看。”
林格点点头,滑到起点做准备。
她眼神格外坚定。不为什么,就为了证明自己的“野路子”也不差,她想竭尽全力。
教练一声令下,方才看起来还文文静静的小女生像是突然变了个人,大踏步起跑,姿势矫健,步伐很稳,起速很快。
聂迟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格看,发现这才是她真正的竞技状态。
和现在一比,刚才在公园,她还真是在玩耍。
教练眯着眼睛评判着林格。小孩身高还行,在同龄人中算是中等稍微偏上,腿比较修长,大腿比较有力,先天素质相当不错。技术动作上,虽然没有受过专业指导,但天生爆发力强、起跑快,弯道过得也稳定,确实很难得,是个好苗子。如果加以指导,说不定还真能成事。
聂迟这孩子果然脑子好使,别的不说,就这件事上,绝对能给加个鸡腿。
他干这一行大半辈子了,看过无数孩子,也放弃过无数孩子。好的运动员,天赋占了一大半。他们这一行最喜欢用“天才”两个字来形容好苗子。
天才,天才,就是老天偏爱的人才,常人嫉妒不来。他们随便被指点一下,就能让人望尘莫及。勤奋和意志固然值得肯定,但少了这点天赋,就很难到达巅峰。任何人都无计可施。
眼前这个小姑娘,在他看来,就是难得一见的那种苗子。
对于这种苗子,什么时候上冰都不重要。锻炼年限和成绩,有时候并不成正比。
“31.8秒,非常不错。”林格过了终点,教练摁下秒表,略带惊喜地报出成绩。
林格对秒数并没有太大概念。她唯一关于比赛的概念,就是输赢。以前经常在公园和那些学过的小孩比赛,每回都是她赢。今天没有对手,那自己就是自己的对手,因此她铆足了劲,拼尽全力滑下了这300米。
还好,从教练的反应看,似乎还不错。
她知道她的表现决定着她的去留。
从刚刚看到冰场的那一刻,她就想要留下来。
这块神奇的冰场,也许能带来无数可能。
她很想试试。
因为户外寒风凛冽,高速滑行中赛道阻力很大,一旦停下来,她便感觉到体能消耗非常大,很吃力。况且她还戴着口罩,呼吸不很顺畅,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最后实在忍不住,她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放手摘下了口罩,大口呼吸着,滑回到教练面前。
教练还沉浸在找到一个好苗子的喜悦中,骤然看到林格脸上的伤痕,猛地皱了皱眉:“你脸怎么了?”
林格不好意思地摸摸脸:“我奶奶打的。”
教练了悟,顿了顿,才接着说:“我觉得你练滑冰会很有前途。不说别的,只要你适应了冰刀,里面这帮和你同龄的孩子没有一个能比得过你。”
林格心里一喜,眼神开始明亮。
“但是,小孩子进学校是要家长同意的,你家长会同意吗?”
林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过来问道:“这里学费贵吗?”
教练拧眉:“你什么意思?”
林格低头,脚尖点地:“贵的话,我肯定练不了。”
“没事,咱这学校是正规体育局直属的,是公立的。”教练立刻反应了过来,笑着说,“所以你放心,只要你成绩好,学校会给补助的。关键是家长的意见,毕竟这条路淘汰率很高,专心练滑冰肯定会影响文化课,如果十四五岁还没出成绩,到时候文化课又差其他孩子一大截,就成问题了。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在这之前,林格还没想这么深。
教练这一番话,让她一脑门热血瞬间冷静了下来。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必定是要舍弃一样的。这道理她能懂。
她现在的成绩,考上大学的概率应该不低,至少比滑成世界冠军的概率高太多了。
两者二选一,让她脑袋有点蒙,也有点退缩。
然而,滑冰短时间带来的诱惑又让她心动。
能早点离开那个家,能早点自食其力,能到省城接受更好的训练……教练不是说她会很有前途吗?再差也能到省里吧?
……
比起还要在这里被打骂八年,她宁愿选择冒险。
实在不行,到时候再说。
教练等了一会儿,看小姑娘老僧入定般咬着唇一直沉默,便道:“你先回家和家长商量一下再来吧。”
林格马上表态:“我要练!”
教练笑笑:“不着急,想好了再说。”
“想好了!”
“不用和家里商量了?”
“不用。”
小姑娘如此有主意,让教练愣了愣。他看了眼聂迟,又看向林格:“入学需要你监护人同意的。”
“……”这下换林格怔住了。
“如果你想好了,我就尽快家访,把这件事给定下来。”
林格抿紧了唇,停了一秒,然后点了点头。
“那行,”教练一挥手,“咱们先去冰场,感觉一下。”
“我姓方,以后你可以叫我方教练。”方世忠找出一双适合林格脚大小的冰刀鞋,递给林格,同时做着自我介绍。
林格却没有马上接冰刀鞋,而是从书包里翻出那五百块钱递给方世忠:“这些够吗?”
方世忠不解地看着她:“啥意思?”
“鞋钱。”小姑娘有些不安地说,“如果不够,我明天再送来。”
方世忠一愣,和聂迟对视了一下,忍俊不禁。这孩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用钱。”方世忠摆了摆手,笑着说,“这是学校的备用冰鞋,正式学员都可以免费穿,不用钱。”
林格这才松了口气。她低头穿了鞋子,又戴上聂迟找过来的护具,看起来像模像样。
聂迟拉着林格一步一步往冰场挪,林格却突然转头对方世忠说:“您家访时,能说我是免费来这儿学的吗?”
方世忠挑挑眉,不是很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有钱,”林格盯着方世忠的眼睛说,“我可以用自己的钱当学费,所以麻烦您不要告诉我家里人我来学滑冰是要花钱的,这样他们比较容易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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