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最后一只瓢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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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风知道自己做了季然向上爬的垫脚石,他是愿意的,不是因为他,季然也不需要小小年纪就去和那些老狐狸无休止地打交道,喝酒把自己逼出了胃出血,一个月便瘦了二十几斤。
所以他该补偿季然的,而那种方式最快,季然点头的话,他是可以去的,当婊子就不必立贞节牌坊,他一直知道这个道理。
可明明白白地提出来,玩具就会变得悲伤,因为玩具,也是有主人的,那个最初喜爱着他,恨不得日日和他黏在一起,不分离一分一秒的主人。
“我的事你不必插手,不要再给我惹祸。”
季然的调子冷冽严苛,不留情面,季灵拇指抵着食指上修长的白色指甲,自知上次闯祸理亏,恼火得堵心。
她摸不清他哥对莫如风的态度,说他在乎,他可以把莫如风送到别人床上糟践,说他不在乎,她上次有意无意给张总展示莫如风照片的时候,他哥扇了她一巴掌。
可世上总没有完全两半的东西,任何事情都有偏向,心是全的,不会恨占一半,爱占一半,大抵是爱里掺着恨,或是恨里掺着爱,她一直在找这个。
看到莫如风穿着一身褶皱不堪的衣服在门口进都进不去的时候,他觉得他哥哥对莫如风是恨多一些,但看着他哥哥余光瞧到莫如风时眼里一闪而过的疼惜,她又觉得还是爱多一些。
她觉得悲凉,觉得愤怒,情绪在一瞬间无法隐藏,几乎是咬牙大骂:“哥,你是忘了我们一家子怎么变成这样的了吗?”
季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是他心里的伤,他曾经的想念他如今的作践,全都源于此。
“出去。”
“哥!”
“我叫你回去!”
季然的嗓子是哑的,不知喝了多少酒,莫如风自己身上的痛还在占领神经,心里却还在被季然的难过蜇伤。
季然很难过。
季然难过成这样,全是自己造成的。
他把头放得更低,好像这样的姿态更适合于赎罪一点。
季灵愤愤地看了莫如风一眼,转身离去,将脚底踩得作响,莫如风就在那一瞬间突然想到了季言。
季言是莫如风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和季夫人如出一辙的恬静淡雅,整个人像一幅水墨画,五官淡的厉害,他第一次见到季言就以为见了仙女,总觉得仙女脸上遮了隐隐一层雾,连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也变得朦朦胧胧。
季言长到现在,会更漂亮吧,大概也会穿上高跟鞋,很配她的白裙子。
站在他身边,大概会比他低一点,然后叫她姐姐的时候,她会仰着头答应,问他莫宝贝你是不是又想吃饼干了,蹿这么高,我脖子疼。
季言的答应是什么样的,季言的裙子是什么颜色的,季言的鞋子是平底的还是细跟的,季言的饼干是什么形状的,季言撒娇的时候语调是怎样的,他突然很想知道,特别想特别想知道。
“姐。”
三角梅的花瓣在他指甲上染了一丝红,他掉着眼泪在喊。
季然将那门框的木纤都抓烂了,他突然扑过来将莫如风掼在地上,揪着他的领口,对着那张已无血色的脸几近咬牙切齿。
“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去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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