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大炎不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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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这场遭遇战展开之后,九娘心中的坚持,终于出现了动摇。
冲锋是许一凡率先发起的,这一千余人,一边策马冲锋,一边箭雨齐发,远距离使用长弓,拉近距离之后,就使用弩-弓,虽然他们只有一千余人,可是,进攻的时候,队形始终不乱,哪怕是射箭的时候,也是交替射击,对方的敌人,还没有做好准备,就成排成排的倒下,许一凡在冲锋的路上,对九娘说道:“我管它叫火力压制。”
长弓短弩的疾射之后,就是短兵相接,一千余人冲进七千人当中,就像一条小溪汇入到了大河之中一般,是那么的不起眼,却又那么的耀眼。
如果把窦斌蔚的七千人比作一锅滚油的话,那许一凡的这一千余人,就是那一瓢冷水,双方在短兵相接的那一刻,瞬间整个油锅都开始沸腾起来。
一千余人的队伍被许一凡以三十人为一组,分为了数十个小组,每个小组都呈现一个箭头形状,犹如一把把尖刀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对方的各个要害冲击而去。
一千人的队伍,硬生生被许一凡打成了一万人的气势。
龙门镇外,沦为了双方的厮杀的战场,在黑夜当中,只看到火光闪动,厮杀声四起,根本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袍泽。
沉默的进攻,沉默的厮杀,沉默的死去,这是一支无声的军队,也是一支视死如归的军队,九娘从看到他们那一刻开始,就发现除了为首的两个将领跟许一凡说过几次话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就算说话,也都是许一凡放出去的斥候,回来禀报军情的声音。
乱,彻底乱了。
在奴隶军开始进攻,用箭雨洗地的时候,窦斌蔚这边就出现的骚乱,而当双方短兵相接的时候,一切既变得更乱了。
如果说康城是一座大型的人命收割机的话,那眼下的龙门镇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绞肉机。
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许一凡更是身先士卒,冲在了最前面,九娘紧跟着他,在他们面前,除了敌人还是敌人,杀了一个,还有无数个,杀倒一排还有很多排,敌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兵器碰撞声、厮杀声、怒吼声、哀嚎声、战马的嘶鸣声,在战斗爆发的那一刻,就交织在了一起,早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一个,两个,三个......
九娘自己都不知道她杀死了多少敌人,作为修行者的她,在高强度的厮杀当中,都有些力竭的感觉,可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许一凡却依旧在厮杀。
在数十个小组当中,许一凡那一组人是冲的最快的,也是冲的最前面的,当然,他们面临的敌人是最多的。
九娘注意到,那个好像叫邢宫的男人,是这支军队的首领之一,也是扛旗者,在行军途中,战旗没有打起,可是,在冲锋的时候,战旗永远是第一个扬起的,也是第一个冲锋的。
战旗很简单,一张漆黑如墨的旗帜,上面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火焰是白色的,也不知道这白色是用什么材料染成的,哪怕是在黑夜当中,这团火焰都清晰可见,随着战旗的摇曳,上面的火焰也随之跳动,仿佛是一团行走的火焰一般。
在许一凡下达进攻的命令之后,许一凡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也没有给出任何作战的指示,但是,战旗在哪里扬起,他们就向哪里靠拢。
不需要指挥,他们人人都是指挥者,他们不需要命令,因为战旗就是命令,他们不需要目标,因为圣火就是目标,许一凡杀到哪里,奴隶军就紧随其后的跟到哪里。
不管作战在如何勇猛,不管奴隶军在如何的骁勇善战,在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而且还是体力充沛的敌人的时候,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在冲杀的过程当中,九娘亲眼看到,一个之前她见过几次面,还偷偷打量她好多次的一个男人,在冲锋的时候,被敌人从马背上掀翻下来,失去了战马之后,他瞬间被敌人淹没,九娘以为他必死无疑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他活下来了,一人杀死了数名敌人。
作为代价,他失去了一条右臂,胸口、腹部、腋下、后背,都有伤口出现,肠子都从伤口涌了出来,那张本来就不算英俊的脸,也变得血肉模糊,可饶是如此,已经注定命不久矣的男人,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之后,用仅剩下的一只手,把肠子塞了回去,然后,拔出插在敌人身上的战刀,再次超前冲锋,因为许一凡就在他的前方。
独臂男子再次冲锋的时候,杀死了一人,然后,他被砍了两刀,让本来就身负重伤的他,再次雪上加霜,然而,男人在杀死一人之后,直接转身,用以伤换命的代价,任由敌人的战刀从他的腹部一穿而过,而他却凭借着这个机会,再次砍杀两人。
只是,在杀完这二人之后,男人站立不动了,但是他依旧高高举起手中的炎刀,朝着许一凡所在的方向看去,冲着恰好看到这一幕的九娘笑了笑,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那张已经不能称之为脸,浮现出了一个难看至极,又帅气至极的笑容。
男人死了,他的尸体很快被敌人推到,而男人的脑袋也早已经不在脖子上面了。
九娘亲眼目睹了男人的战死全过程,在男人的脸上,她没有看到恐惧,看到的反而是荣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九娘很难理解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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