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运国位于乾坤大陆西北,全国只有一条位于西方的海岸线。可因为有高山阻隔翻越不便,故范康只能舍弃之。而北面又是永冻冰土,显然也是不利于探索的。故剩下的只有乾坤帝国以东及永昌国以南的海岸线了。 出于距离的考虑,范康选择先探索永昌国,于是携带三女开始了徒步旅程,待询问到可疑地点后再利用传送阵运送位停于庄园的机甲。 本以为此次探寻玄阴铁是一项旷日持久的任务,哪知来到海边一打听,却从渔民口中轻易询得地点。 渔民告知,离开大陆百里的地方就有一片死海,其内万物不生。凡人待久了头晕想吐,海物不得跨越,飞鸟也亦不愿横渡。曾有渔民驾船想寻找死海边际,可不论向东还是向西,一连行驶了月余也没能找到尽头。 如此轻易探得,范康反而疑心起来,于是接连走访了多家沿海渔村和海运船队,甚至还传送至乾坤帝国以东的海岸线,得到的答案却是相同的。 打听到的越多,范康越是心惊,一个大胆的念头不可克制的冒出:“死海屏障是人为还是天然形成的,莫非乾坤大陆是被某一个大神通禁锢着的?难怪在航海方面建树甚微。” 其余三女的脸色也不好看。毕竟生物天生就向往自由,又有谁愿意被禁锢在囚牢之中,即使此牢笼极为广阔,知道真相后也难免介怀。 “区区传闻并不可信,还需眼见为实。另外别忘记我们此行目的,尽快定下出航的计划。”侯佩琴性格更为务实,不愿在此问题上纠缠,于是出言提醒。 “没错,还是要尽快弄到玄阴铁才是。”范康望了茫茫大海一眼,随后强行扭过心意,专注在玄阴铁上。 范康心里清楚,虽然死海是玄阴铁极佳的产地,但必然不会达到随处可见的程度。好在死海距此只有百里的距离,只需一艘快船就能在一日内往返,不用坐大船终日漂泊在海上。 范康从船厂购得一艘供富豪出海的游艇,安装上四组以灵晶驱动的螺旋桨,正式出海探索。 出海的第一天,一直在内陆长大的三女暂时忘却了一切烦恼,显得颇为兴奋。她们坐在船头或迎风眺望海上风景,或低头俯瞰水中鱼儿。当嗅到略带腥味的海风时她们会眉头微皱,见到越出海面的飞鱼时又会童心忽起,运起操纵一式托住飞鱼不让它们落水,待鱼儿挣扎半晌后才松去神念。 临近正午,游艇已经行驶了九十余里。眺远望去果如渔民所言,前方的海平面颜色似乎有异。待行至近处才看到,蔚蓝的海水中间夹着一条宽约千米的灰色色带。随着海浪上下起伏,色带时宽时窄,只不过两种不同颜色的海水却泾渭分明,永远不会混杂在一起。 范康正要启动精神力扫描探视海底,却听到阮夏竹惊呼:“快看!有海兽。”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条独木舟粗细,三十丈来长宛如一列火车的恶蛟自死海彼端径直飞速游来,目标显然是范康所在的游艇。 三女连忙取出如意箱开始穿戴战甲。只不过恶蛟身躯如此庞大,就算机甲也要避其锋芒,不敢与其角力,更何况战甲乎。范康自知不敌,迅速从如意箱中取出一枚刻有传送至庄园的阵基石,就欲带着三女弃船逃生。 传送阵很快就布置完成,范康拥着三女来到阵上正要传送,忽听阮夏竹再次指着前方呼喊。 范康遁声看去,只见恶蛟已进入死海范围。可灰色的海水刚一触及身躯,恶蛟就痛苦的痉挛嚎叫起来,随后转身往外海逃窜而去,并于片刻间失去踪影。 范康见不再危险于是取消了传送。只不过四人均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他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往灰色色带,眼神中均有顾忌之色。 “莫非死海中含有剧毒或有强烈的腐蚀性?”侯佩琴秀眉微蹙,做出猜测。 “相传恶蛟乃海蛇所化,而海蛇能分泌剧毒,理应对天下毒物都有一定的免疫力。再者恶蛟的鳞片具有极高的防御力与各种抗性,即使死海的腐蚀再强也该能抵挡一时三刻。”蛟与龙的传说早已传遍华夏,范康虽是第一次看见却知其特性,否认了侯佩琴的猜测后言道:“我心中或有答案,待再行近些做一试验应能得到证实。” 范康驾驶游艇小心的接近色带并在百丈远处停下,确认众女均无不适后开始实验。范康先从如意箱中取出一截野营用的柴火与一根新鲜的树枝,以操纵一式同时抛入死海。只见枯枝静静的漂浮在海面上毫无异常,新鲜树枝却在接触到死海的瞬间发生剧烈变化,不仅树叶迅速枯萎,就连枝干中的水分也迅速流失。整根树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老化,三息不到的时间就变得与枯枝无异。 范康复又取出腊肉干,并以神念捕获了一条游鱼做实验。得到的结果也大体类似,死物并不受影响,活物碰触到死海之水就会迅速丧失生机。 在实验的期间范康又遇到两次庞大海兽的袭击,结果其一仓皇逃走,另一个却因为冲刺过猛而来不及折返,最后被死海抽干生机而亡。 “渔民曾经说过,就算没直接接触到海水,仅是漂浮在死海之上就会引起不适。死海如此厉害,又如何开采玄阴铁。”刘静望着死去的海兽眼中泛出一丝怜悯,同时担心的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死海如是天然形成当有缺口。假如不曾有任何缺口,人为的可能岂非有九成以上。”近日的所见所闻已经颠覆了侯佩琴的世界观,她现在只想尽快赶回万里堡,询问父亲是否知晓死海的存在。 阮夏竹则是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快感。因为乾坤大陆上的人都与她一样,在某些方面是被剥夺自由的。 最为平静的要数刘静了,只因为她的心思都挂在范康身上,真正达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