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罪7·迷情杀意-《诡案罪(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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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请签字吧!”
“要我签字不难,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山本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山本那赤裸裸的目光盯着我不怀好意地笑道:“只要这位阿婕小姐陪我一晚,明早起床我就签字付款,怎么样?”
我的脸“腾”的一下齐脖根都红了,如果不是康总在场,我早就愤然起身离席了。我什么也没说,扭头看着康总。
此时,康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忽然冷笑一声,拿起桌上那份合同撕了一个粉碎,一扬手,将一把纸片狠狠地扔在山本那张死猪脸上。
“阿婕,我们走!”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没看山本一眼,起身就走。
“喂,喂,回来,回来,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嘛!”这是山本的声音。但康总没理他,径直走出了酒楼。
门外,一片阳光灿烂。坐进车里,康总对我笑笑说:“阿婕,我送你回宿舍!今天你不用回公司上班了,我放你一天假!”
我看着故作轻松的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康总,对不起,我知道这份合同如果谈成了,公司至少可获得几百万的利润。”
康总的一只手从方向盘上移下来,握住我的手在后视镜里看着我说:“怎么,傻丫头,难道你以为你在我心里仅仅只值几百万吗?”
我听了,心里一热,几乎落下泪来,不由自主地把头靠在他怀中,久久说不出话来。
车子开回康总家,刚关好门,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拥入怀中,压在了柔软的席梦思床上。
我轻吟一声,羞涩地闭上眼睛。令我吃惊的是自己居然连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甚至内心深处还有一种隐隐的渴望。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看着雪白的床单上那一团鲜红的落英,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的哭声惊醒了康总,他睁开眼睛看看赤身裸体的自己,又看看我,似乎这时才完全清醒过来。没等他开口,我便一把扑在他怀中,哭得更大声了。
他抱紧我,双手温柔地抚摩着我的脊背,柔声说:“婕,别哭了,你放心,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我会离婚娶你的!”
“真的?”我仰着一张泪脸问他。
他在我鼻尖上吻了一下:“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要你为我生一个儿子,生一个像我一样英俊潇洒聪明能干的儿子……好吗?”
“嗯!”我这才破涕为笑,羞涩地点点头。
自从有了那一夜温柔之后,康总便不再让我做那看似轻松体面实则复杂烦琐的文员工作,而是把我调到他的办公室做他秘书。虽说是秘书,但实际上一天到晚无事可做,只是偶尔陪他出去应酬一下。
渐渐地,我发现公司员工看我的目光有些怪怪的了,但我并不在乎,我并不是一个因别人的目光和议论而改变自己的人。只是,每当面对我的男朋友阿明时,我心里总有一种深深的负疚感。我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他毕竟还是我名义上的男友啊!
考虑了整整一个晚上,我最后决定把真相告诉阿明,让他早点从我的阴影中走出来。我知道以他的条件,只要他一开口,公司有一大群漂亮的女孩会去追他。我不能再耽误他了。
于是,这天晚上,我买了两张电影票,约他去看电影。阿明很高兴地答应了。晚上11点多钟的时候,电影演完,我们走出电影院。阿明要叫车送我回去,我拦住他说:“今晚月色这么好,我们在街上走走吧。”他点点头,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这是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街上行人稀少,昏黄的路灯光将我俩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我俩手牵着手,在窄窄的街道上默默地走了很久。正当我准备打破沉默把实情告诉阿明并向他正式提出分手时,却发生了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我们被三个喝得醉醺醺的大汉拦住了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阿明忙护在我前面,盯着他们问。
一个大汉打着酒嗝儿说:“小子,不关你的事,把这个美女留下,你快滚吧!”
来者不善,阿明皱皱眉头,回头低声对我说:“我来对付他们,你快报警!”
“好!”
情况紧急,不容多想,我答应一声,一边后退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报警。一个醉汉冲过来要抢我的手机,阿明从后面抱住他,对我喊:“快跑!”我撒腿就跑,甩开那几个醉汉后,躲在一个拐弯处打通了110报警电话。
几分钟后,等我报完警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时,那三个醉汉早已扬长而去。静静的街道上,正躺着鼻青脸肿嘴角流血昏迷不醒的阿明。我吓傻了,不知所措地哭起来。
不一会儿,警察来了。在他们的帮助下,我把阿明送进了医院。
我在他的病床前守了一夜,他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阿婕,你、你没事吧?”他睁开眼睛后,第一句话就是用虚弱的声音问我的安危。那一刻,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此时此刻,那句分手的话我却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事后,我流着泪把这件事告诉了康总。他拍拍我的背脊,替我拭干眼角的泪花,说:“傻丫头,不要这样。我知道阿明对你很好,他为你付出了很多。你心里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但是你要明白,感激代替不了爱情。你爱的只有我,不是他,是不是?”
我含泪点点头。
康总把我紧拥入怀,安慰我说:“婕,你放心,我知道他这次是为你而受伤,我会替你好好报答他的,你相信我。来,笑一个给我看看!”
我羞赧一笑,整个身子都融化在他的怀抱中,融化在了他似火的柔情里……
三个月后的一天,我忽然发现自己每月该来的东西仍旧没有来,心里隐隐有了什么预感,忙跑去医院检查。
医生对我说:“恭喜你,太太,你有喜了!”
“真的?!”我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出了医院,我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之情,给康总打了个电话。
康总一听,极为兴奋,忙问我在哪儿。我说在医院门口的一个电话亭。
他忙说:“哎哟,宝贝,你现在可不比平常了,现在是孕妇了,可不能到处乱跑,你待在那里千万别动,我马上开车来接你。”
我“扑哧”一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还没到寸步难行的地步呢。”
他一本正经地说:“不行,为了你为了我儿子,为了你们母子的安全,我一定得亲自去接你。”
“你与那港商的生意不谈了?”
“港商算老几,有我儿子重要吗?”
挂了电话,斜靠在电话亭的玻璃门上,不知不觉间,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第二天,康总说什么也不让我去上班了。他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给我住。
后来,他带我去医院做了b超检查,给医生塞了一个红包后,医生确定地说我怀的是一个男孩。这下,康总更是把我当心肝宝贝一样供着了。
以前他每星期只有一个晚上跟我在一起,现在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泡在我这里不走,公司的事全部交给了属下的几名经理,家里的老婆孩子也不管了。
案发第二日
秦启明被杀后的第二天上午,文丽忽然推开范泽天办公室的门:“范队,我请求立即拘留王婕。”
范泽天有些意外,抬头看着她问:“为什么?”
文丽喘口气说:“我怀疑她就是杀死她丈夫的凶手。”
“哦?”范泽天站起身来,踱到她跟前,“为什么这么说?”
文丽说:“你还记得王婕昨天说过的话吗?她说凶手闯进她家,先是杀了她丈夫,见她带着女儿躲进卧室,又去撞卧室的门,想要杀她们母女俩。”
范泽天道:“她确实是这样说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在想,凶手是个男人,假如奋力撞门的话,就算不能将门撞开,但至少也能令王婕家那张看上去并不十分牢固的卧室门受损。可是今天早上,我特意重回案发现场看了一下,那张卧室门完好无损,看上去根本没有被外力重撞过的痕迹。”
范泽天眉头一扬,看着她道:“所以你认为王婕在说谎?”
“她肯定在说谎。从我们现场勘察和走访的情况来看,根本就没有什么陌生男人闯进她家里行凶,杀死秦启明的,就是她自己。”
“但是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凶器。”
“我看过了,他们家住在郊区,那栋楼后面有一条水沟,再过去,就是一片山林。如果我猜想得不错,她肯定是从后面窗户里把凶器扔进水沟里去了。”
“那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我今天重回案发现场的时候,无意中在她家的一个抽屉里看到了她女儿的体检单,上面写着她女儿的血型是b型,而据我调查,王婕夫妇的血型都是a型。”
“哦?”范泽天皱眉道,“也就是说,那个孩子不是秦启明亲生的?”
“是的。”文丽点头说,“也许他们夫妻间的感情,并不像王婕说的那么好。丈夫发现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从而怀疑妻子对自己不忠,最后夫妻反目,闹出人命案来,这样的事咱们也不是头一回遇上了。”
范泽天低头沉思片刻,最后说:“你说的这个情况,确实是个很大的疑点,但这还不能够成为咱们拘捕王婕的理由。现在只能将她列为咱们的重点怀疑对象,你就按你这个思路查下去,如果你的推理能够成立,那么她的杀人凶器应该就扔在楼前屋后不远的地方,你带人在那栋出租楼周围仔细搜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作案的凶器。”
文丽说:“好的。”一扭头,看见他办公桌上摊开着一本文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娟秀的字迹,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个是什么?”
“这上面写的是王婕的爱情故事。”
范泽天拿起那叠稿纸在手里抖动了一下,说:“有一个杂志社,举办了一个名为‘寻找真爱’的征文活动,王婕写了一篇稿子去参加比赛。这个是小刘在她家里找到的底稿,我问过王婕,稿子是根据她的亲身经历写成的,她读过大学,当过县城小报的记者,文笔很不错的。”
“是吗?”文丽不由得笑了,“等我有空也好好拜读一下,说不定对查案子还有点帮助呢。”
王婕的爱情故事
在那套豪华的封闭式的三室一厅里过了一段足不出户的日子之后,我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忽然向往起外面自由的天空来。
这天下午,我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洗个澡,淡淡地化了一下妆,穿着一件白色的无袖连衣裙,便独自一人出来逛街。
大街上热闹非凡,第一次使我有了流连忘返的感觉。我东瞧西看,一直逛到傍晚时分,才开始往回走。经过一个菜市场门口时,我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穿着朴素的妇女提着一篮鲜菜领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从菜市场走出来。
我觉得有些眼熟,再一看,忽然想了起来,这不正是康师母和她的女儿星星吗?
我心里有些发慌,忙闪到一边,想躲过她们的视线,不想星星眼尖,一下便看见了我,大叫起来:“阿婕姐姐,阿婕姐姐……”
我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我已有好几年时间没见过她们母女了,康师母对我热情如故,拉着我的手说:“阿婕,听星星她爸说,你来青阳很久了,怎么不去我们家玩呀?”
我不自然地笑着说:“我……我工作太忙了,改天一定去……”
“不用改天了,就今天吧!”康师母笑着说,“今晚星星她爸难得有空在家吃顿饭,我特地为他买了不少好菜,你也过去吃晚饭吧!”
我想推辞,但调皮的星星却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就走。
一路上,我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忐忑不安,不敢看康师母那双淳朴而又慈祥的眼睛。
来到他们家,康总正坐在沙发上埋头看着一份报纸,见了我,脸上居然没有一丝特殊的表情,对我客客气气地如招待一位平平常常的客人。我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心中却又为他这种冷漠的态度感到莫名的惆怅。
在这个家庭里,康总对女儿疼爱有加,对妻子温柔体贴,完全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更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这是一个多么幸福温馨的家庭呀!
可是当我一想到自己,一想到自己正在插足这个家庭破坏这种幸福时,我就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我已记不清那顿晚餐我是怎样挨过来的。我只记得康师母送我出门,当我走到她家门前的第一个拐角处时,我忍不住捂着脸哭泣起来。
这天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情难以平静……第二天一大早,我给康总留下一封信,告诉他我不想伤害一个善良无辜的女人,不想拆散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唯一的选择是离开他,离开这座城市……然后,我简单地收拾几件衣服,流着恋恋不舍的泪水直奔青阳火车站。
当我买好从青阳回老家的火车票走出售票厅时,忽然有个人在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正站着一个五大三粗满脸麻子的男人。
“姜麻子?”我吃惊地叫起来。
“老婆,算你还有点良心,总算没忘记我姜麻子。”
姜麻子咧开嘴,无耻地笑着,露出满嘴的黄牙。
“请你放尊重点,谁是你老婆?”我瞪了他一眼说。
“老婆,咱们夫妻一场,你怎能说这种绝情的话呢?”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拖着我就走。
“你、你放开!你想干什么?”
我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手,但他的手像一把铁钳似的钳着我,我哪有反抗之力?他把我拖出车站,拐了几个弯,来到一间低矮潮湿的出租屋里。
“砰”的一声,他把门关紧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着他惊恐地发问。
他盯着我不怀好意地笑道:“阿婕,你放心,我从不强人所难。你不想做我老婆,我强迫你也没用,强扭的瓜不甜,是不是?”
“你明白就好。”
“只是,我来青阳几个月了,连份工作也没找到,差不多就要饿死在街头了。”
“关我什么事?”
“话不能这么说。我早就听人说你在青阳市傍了一个姓康的大款。俗话说‘亲不亲,故乡人’,现在老乡有难,想找你借点钱花,总可以吧?”
我愤愤地道:“你找错对象了,我身上根本没带多少钱!”
“我当然知道你身上没有多少钱,但别人身上却有的是钱。”说到这里,他忽然冲上来,一把抱住我。
我惊叫一声,连忙推开他,但口袋里的名片盒却不知何时已到了他手上。
他得意一笑,很快就找到康总的名片,兴奋地放到嘴边吻了吻,朝我眨眨眼睛道:“怎么样,找你这位款爷借二十万小钱花花,不算过分吧?”
我这才明白他的险恶用心,原来是要利用我勒索康总。
我不由得又惊又怒,扑上去想夺回名片,但却已经迟了,他一闪身,便吹着口哨出门打电话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将房门反锁上。我无计可施,欲哭无泪。
半小时后,他又吹着口哨满面春风地回来了。
他心花怒放地说:“啊,真想不到你这姘头这么好打交道,我打电话对他说阿婕在我手上,你拿二十万来赎人。他居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把价格开高点才是。”
我忍无可忍,一把扑上去,恨不得把他撕碎。但他用力一推,便把我推倒在地,我还没爬起来,他就掏出一根麻绳,把我的双手双脚都绑了起来。我坐在地上,顿时动弹不得。
见我无法逃跑了,姜麻子又出去了一趟,带回两瓶啤酒一袋花生,坐在我前面的地上边饮边等着康总的到来。
下午3点多,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姜麻子从地上一跃而起,紧张地问。
“你最想见的人!”门口那人冷静地说。
啊,我听出来了,正是康总的声音。
姜麻子将门打开一条缝,确信康总没有带别人来之后,才开门让他进来。
“钱呢?”
康总甩给他一只手提箱:“全在里面。”
姜麻子接过手提箱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啊,里面果然全是一叠一叠的百元大钞,他顿时欣喜如狂。
康总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忙冲上来替我解开绳子。
劫后相逢,我心中百感交集,一把扑在他宽厚的怀中大哭起来。
康总抱紧我,拍拍我的背说:“婕,别哭,现在没事了。”
“可是、可是我害得你一下失去了二十万……”
“傻瓜,为了你我连日本客户山本那几百万都没放在眼里,二十万算什么,只要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就行了。”
“康总……”我哭得更伤心了,“我、我……对不起……”
“不要这样!你知道我看了你留给我的信有多着急吗?傻丫头,星星母女俩我自会妥善安排,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尽心尽力地养好身体替我生个宝贝儿子就行了。”他轻轻托起我的脸,吻干我脸上一颗一颗的泪珠,“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跟星星她妈妈把离婚手续办妥。答应我,好吗?”
“嗯!”
“来,笑一个给我看看!”
我破涕为笑,又把头深深地埋在他怀中,久久不愿抬起来。
这时,姜麻子已经阴谋得逞,早已提着那一箱钱不知去向。
康总握住我的手说:“走吧,我的车在外面,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刚才有没有动到胎气。”
我顺从地点点头。
经历了这场有惊无险的变故之后,我便整天待在房子里,再也不敢出门。又过了一段时间,康总准备为他未出世的儿子申报一个青阳户籍。但申报表拿到手,“父亲”一栏怎么填却把他给难住了。
因为他离婚的事还毫无头绪,跟我正式结婚更不是一时三刻能办成的事,这一栏当然不能填他的名字。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听着他的长吁短叹,我觉得自己是该为他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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