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欺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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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很害怕呜呜呜。

    宋枝握上门把,再次深呼吸后,直接推开门。次卧不算大,站在门口能一眼看见里面的全部。

    她完全怔住,瞳孔慢慢放大。

    呼吸停住。

    里面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白晃晃的闪光,宋枝看见窗户大开着,狂风把深蓝色的窗帘吹得翻飞作响。

    闻时礼狼狈地跪在窗边的墙角处,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发疯似的一下又一下地往墙上撞,喉间发出痛苦的低吟和呢喃,在说些什么,但宋枝听不清。

    宋枝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说实话她真的有被这一幕的诡异吓到。

    只知道自己在门外听到的嘭嘭声就这么来的。

    不痛吗?

    光看着就很痛,怎么又会不痛呢。

    为什么会这样。

    宋枝在男人无比绝望痛苦的喘息声里找回自己的呼吸,她没多想,走进去随手把手中杯子一放,径直到闻时礼面前蹲下,两只手同时抓住他的手臂:“哥哥,你别这样,会痛。”

    闻时礼动作一顿。

    “哥哥。”宋枝轻轻又喊一声,抬眼看见他额角在流血,“这样好痛。”

    轰隆——!

    又是一阵雷鸣。

    跟着那声雷,闻时礼浑身一颤,黑眸里迸发出凌冽又危险的光,他盯着宋枝一时没说话。

    宋枝用手去抹他脸上的血:“哥哥,你不要这样,控制一下。”

    鲜血顺着男人精致的五官流淌。

    蜿蜒到下颌。

    滴答。

    掉在宋枝的赤脚上。

    宋枝低头看了眼,再抬头时闻时礼已经在她脸上捏了捏:“对不起啊,哥哥真的控制不了。”

    说完,像是很累一样喘起来。

    呼吸一下比一下重。

    也愈发乱。

    宋枝难以将眼前狼狈疯狂的男人,和白天里那个温和清润的闻时礼结合在一起。但她很清楚一点——

    他是个精神病人。

    初遇时,那张密密麻麻的诊断报告书就已经告诉她。

    有关于他所有的病症。

    在宋枝思考的间隙,闻时礼整个人已经痛苦得蜷缩在地上,他维持着跪着的姿势,双手抱头,额头贴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磕着。

    宋枝被吓得不轻,拉他手臂的手也没松,意图阻止他的行为。

    无论她怎么叫,换来的只有闻时礼机械的重复动作。

    磕头,不停地磕头。像在自我惩罚,又像在跪窗外漫天的雷雨。

    宋枝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急得不行,维持的丁点平静在瞬间崩溃。她红眼,带着哭腔拉他:“不要这样啊哥哥......”

    闻时礼没有理她,完全陷进莫大的痛苦绝望里。他哑着嗓子,不停重复呢喃一句话:“只要别拿滚油灌我喝,我去死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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