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似假似真。-《特编第一作战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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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终究是犹豫了。我在犹豫什么?我是在为大局、为国家免遭更多攻击考虑吗?抑或是说只是绝对性遵守原则,不想被别人扒下身上的迷彩服?

    ……不论如何,我是个充满罪过之身。

    我想通过发表自身的遭遇说出“我现在都快痛苦到想自我了断,我是个懦弱无比的罪人”这句话,只是想将积压在自己心里的情绪发泄出去,但当大家重新把目光汇聚到我身上的时候,并且得知我现在已然成为一名真正的、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保家卫国的战士,我发觉那份敬重和崇拜比以往我编造特种部队故事、当一名虚幻构造十八线小文手的时候来得多得多,并且更加炽热真诚。

    但只因我是伤残军人就如此对待吗?不,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觉得我配得上大家的关心,常人都说狙击手临场的判断是绝对重要、甚至能扭转整个战局,而我现在就是个浑身背负罪孽的人,我因为我的懦弱和完全遵守规则,而害了我的兄弟们和我的师父,我是错误的,我是有罪的。

    一切归于我亲手断送,我不会停止憎恨自己。

    ——不是的哦,风,你做得对。

    她也是在那时候与我聊上再慢慢熟络起来的,她从未放弃坚信我能好,她一直用独立特行的方式给予建议和安慰,当她得知我有这样的想法时,她坚定地告知我不要怪罪自己,她还对我说…

    但立于军人的角度,这些冗杂的思考将不复存在,我会毫无犹豫地让她结束一切烦絮的痛楚,也必须利落干净地使她安息沉眠,因我确信她一直活在痛苦中,只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因我认为军人和黑道始终是对立面,在我站立起的那一刻,重新佩戴上代表着使命和责任的军衔时,就已注定以这样的结局收尾。

    我何尝不是无可奈何?就如很早之前一首老歌里所说的那样:“我们的这场相见究竟是缘是孽,还说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空?”

    我不想再去回忆这一系列让我痛彻心扉的往事,但每次想到那一幅幅画面,我的脑海中都会止不住浮现网路上的那个高冷的头像、那个欢脱活泼的口气——林茉莉,南山人,现实中扎着狼尾或者小马尾,黑发褐瞳如一普通学生,无口无心无表情,因为从小无法感知情绪变化、也察觉不到他人情绪而游离于人群之外,不太懂得说话的、在15岁时终于被确诊为自闭症的女孩。

    抱歉,今天的回忆有些过于支离破碎,像是从已经碎了一地的玻璃中捡起一块又一块缓慢拼凑起来,粘合在一块的过程十分痛苦,况且我也十分不想继续说下去,画面回到我考试时吧。

    特编第一作战连为什么有六百六十五个编号这个问题,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思索过许多遍,最后得出的答案也许有些冒昧,但除了这样解释也没有更多可以猜测的路径。写出来或许是另一种冒犯,但我依旧选择大胆地在试卷上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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