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飞来横祸(三)。-《特编第一作战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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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她有什么样的不足,可能那种不足和她的本体无关,只和她生病的外壳有关。

    哪怕她一时半会在体会别人情绪上还可以有很大进步空间,至少她也已经拼命地努力改变了——为了怕我伤心而不会照顾自己,笨手笨脚地把某些东西藏起来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想到这,我憋住没有吭声,也默默忍耐剧烈的痛苦,注视着被搀扶回椅子上的林茉莉,见她无力地靠着椅背,脸上不断渗出丝丝冷汗,双眼紧闭,眉头痛苦地拧着,双手捏成拳状,喘不上气地倒抽着凉气,快要虚脱的样子,我也很想做些什么,可瞟一眼没力气的手臂和完全丧失感觉的下半身,以及下半身上连接的尿袋,我也只能默默地叹口气,放弃挣扎。

    可让我短时间内第二次感到触动的是,尽管如此难过,她仍不忘勉强提起精神,以虚弱的声音,精简的词汇,用我为数不多听得懂的南山语对帮助她的护士说道:“多谢。”

    多谢,冷冷的,最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却让我觉得不愧是我认为人品不错的朋友,什么时候都没有忘记做人最基本的礼仪。

    说回来,她表达了谢意,我也要说声“感激”,感激不尽——感谢尽职的护士让我的朋友少受一点苦,也感谢上帝,她安全地坐下了,而不是脚一软,身体一倒,“砰”地一声栽下去,撞在床柜或哪个角落上,弄得头破血流或是太阳穴受伤。

    林茉莉的问题暂时处理完毕,可这些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的护士,以及她使用的南山语答复,均让我更加清醒几分,使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已经并非熟悉的地域,而是到了异地他乡——大概率是我向往的南山吧。

    可我对到这的流程完全没有印象,大脑仍是一片空白,就像电脑卡机黑屏一样,什么画面也显示不出。

    我不记得我是乘怎样的交通工具到达这里,也不记得和我同行的有谁,更不清楚我是否有经过自主公审团的批准才入关。

    简而言之,关于近些日子的事,我什么也不清楚了——我好像暂时性失忆了。

    我想,对于这种情况,也只有三条路可以选,一,靠自己,努力回想在到医院前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试着让失散的记忆回来;二,靠别人,询问医护人员或者身边同样伤得不清的林茉莉,让理应完全不会骗人的他们帮助我找回属于我的回忆。

    第三,前两者混搭。

    作为一名已经立志要自强,但也清楚不能盲目地勉强自己的人来说,我更偏向于自己尝试的同时,稍微借别人的肩膀靠一靠,也就是俗话所说的“择中”和“兼容”,而不是像赖皮膏药般完全依赖别人,或是明知做不到还偏偏浪费体力去做。忙活了好一阵子,最后终究摆脱不了别人的嫌隙和失败,平凡人何必自讨这种苦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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