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朝廷向赈灾,向借几粒粮食,他们就一个个开始哭穷,装疯卖傻,恨不得穿一身乞丐服来上朝。 那些人,又该当何罪? 好好的圣贤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可是,冷静下来,思之再三,觉得他这个当皇帝的,不能先乱了方寸。 不就是一些读书人么? 朕,不能杀之。 他是大明皇帝,第一败家子,不是暴君。 而且,既然已经开始造反,这马踏书院、打断读书人脊梁骨的恶名,朕偏偏不背。 因为,他已然断定,昨夜之事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如果说此事背后,没有文官清流们和豪门世族的筹谋…… 或者,甚至是北蛮、建奴的诡计,打死魏忠贤,他朱由检都不相信! 那就,好办了。 想通其中关节,朱由检反倒心神放松下来,开始仔细思索,该如何妥善解决此事。 悠悠众口,全凭那帮读书人的一根笔杆子…… 那就,让茅元仪出手吧。 “来人,传膳。” 殚精竭虑一早上,朱由检都饿了。 王承恩还没反应过来,魏忠贤却早已连滚带爬的冲进大殿,连迭声的说道:“哎哟,都是那帮天杀的读书人,让万岁爷受气了! 万岁爷,您要是觉得心里窝火,就打几下奴婢,泄泄火吧!” 王承恩:“……” 大爷的,怪不得人家老魏混的风生水起,这几句话,我也想说啊! 可是,我咋就没想着抢先说出口呢? “好了好了,朕饿了,你个老阉货不赶紧传膳,又哭又嚎的,成何体统!” 朱由检笑骂道。 “奴婢遵旨!” 魏忠贤登时破涕为笑,乐颠颠的迈着小碎步,到尚膳监传膳去了。 “王承恩,传朕旨意,让皇嫂和皇后娘娘收拾一下,过来与朕一块用膳。 另外,摆驾西苑中海,大家今天都去中海听戏去。 整天宅在宫里头,人都开始发霉了。” 王承恩闻言,赶紧应诺一声,乐颠颠的出门去了。 大殿里,只剩下朱由检一个人。 “来人。” 一声招呼,大殿某一角落里,悄然出现一道人影,却是锦衣卫中最为神秘的“暗卫”。谷狤 “这份密信,即刻传给茅元仪。” 草包皇帝捏出一片小小的丝帛,递给那名暗卫,道:“另外,传信给红娘子,下午朕要去西苑,让她安排一下。” “喏!” 那名暗卫接了那片丝帛,低头后退几步,犹如一条影子,竟在一眨眼之间,就消失了。 ……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还是问题吗? 肯定是问题。 因为,没钱啊。 捏着草包皇帝飞鸽传书过来的一片丝帛,茅元仪陷入沉思。 春天的陇东董志塬上,麦苗青青,春日暖阳下,三三两两的农夫扛着锄头、犁耙、铁锹等,络绎不绝的向自家的田间地头走去。 远处,传来朗朗书声。 ‘耕者有其田,种田不交税。’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我爱京城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 ‘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钾钙……’ …… 草包皇帝朱由检,与宋应星捯饬出来的这一套‘新式教材’,简单实用,朗朗上口,言简意赅,听上去就十分舒服。 也很受学童们欢迎。 只不过,教授这些新式教材的老师不好找。 早在周人先祖时期,就苦心经营过的陇东董志塬上,从来不缺读书人,可是,当他们一看茅元仪送去的教材,竟没有一个人愿意执教。 哪怕是给双倍的束脩,也不行。 胡编乱造,有辱斯文。 斯文扫地! 这便是读书人们的评价。 无奈之下,草包皇帝朱由检让宋应星的一批学生,秘密来到延安府、庆阳府和平凉府,成为各地学堂的第一茬老师。 ‘砂仁,猪心;’ ‘刮骨,疗伤。’ 朱由检的‘八字方针’有点像药方,让茅元仪心情沉重。 这张药方,还是他自己给皇帝建议的,如今,真的要开始‘刮骨疗伤’时,茅元仪的心情还是颇为复杂的。 马踏豪门世族,打断某些读书人的脊梁骨…… 他终于体悟到,当时第一次觐见皇帝时,朱由检随口说出的那句‘朕要让你成为千古罪人’,其分量、足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如今,他替皇帝造反了。 按照大明律,以及让那些大明读书人说来,可不就是‘罪大恶极、罪不可赦’么? 紧接着,他麾下的数万精兵,又要挥师南下,对这个早已烂透的大明王朝,进行一次彻底的刮骨疗伤,在某些读书人眼里,无异于千古、乃至万古罪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