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严家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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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王忤逆,恭王离京,留京的皇子就只剩下楚炤一人。

    不出意外的话,皇位只可能落在楚炤头上。

    万昭仪一反往日的蔫巴,顿时抖起来,竟也敢跟叶贵妃叫板了。

    叶贵妃在后宫称霸了许多年,连万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岂肯容一个小小的昭仪作威作福。

    两人时不时地发生摩擦,大致是位分低的万昭仪吃亏。

    万皇后只当作不知道,暗地里却是冷笑,有多么愚蠢的娘就能养出多么愚蠢的儿子。

    现下楚炤也没掌权,一个昭仪瞎得瑟什么?

    眼下万皇后没有别的想法,只盼望康顺帝能多活几年。

    他现在五十五岁,再活十年,楚润就十四了,只要教养得好,完全有能力胜任政事。

    万皇后开始无微不至地关心起康顺帝的身体,每天早晚亲手炖了燕窝送过去,又千叮咛万嘱咐乾清宫的宫人,势必不能让康顺帝太过劳累。

    康顺帝感念万皇后的照料,去坤宁宫的时候比往常勤了不少。

    万皇后也五十有余,对床上那档子事情早就没了兴趣,倒是能陪着康顺帝回顾往昔,展望未来,又提到宫里许久没进新人,要为康顺帝纳几个年轻妃子,也好生儿育女。

    康顺帝半推半就地许了。

    万皇后立时从五品以下官员人家中挑了两个刚及笄的姑娘册封为美人。

    万昭仪如临大敌,从两位美人进宫那天就安排了人手,随时关注她们的小日子。

    年纪轻的小姑娘本就难以有孕,万皇后出于对康顺帝身体的考虑,令尚寝局每月只将两人的牌子各呈两次;再加上有个万昭仪帮忙,即便两人有孕,也未必能平安生产。

    万皇后事事安排得周到,只等着楚润长大,替他挑选得力的夫子教授课业。

    七爷俯身亲吻她的脸颊,低低唤道:“媛媛。”

    严清怡微笑,双手勾住他脖颈,温顺地回应着他的吻。

    清风徐起,吹动着桂花树枝叶婆娑,也吹动了垂着的帐帘。

    七爷静静地看着她,心底一片满足,忽而开口道:“对了,阿昊来信了,放在书房,待会儿拿给你。”

    严清怡呢喃着问:“他说什么了?”

    “说他活捉了两个女真男子,加上上次杀死两人,要升总旗了。”

    严清怡笑道:“胆子真是大了,再不是看到死人吓得做噩梦的时候了……阿昊别看咋咋呼呼的,从小就胆子小,见到老鼠蛇都害怕。”

    两年前,薛青昊如约去辽东找林栝,就在林栝麾下。

    头两次跟着林栝剿杀女真流寇,别说应战,单是在旁边看,都吓得两腿哆嗦,连着好几天做梦被女真人追杀。

    历练了大半年,终于敢拿着大刀对敌,去年冬天头一次砍杀了两位滥杀万晋平民的女真士兵。

    薛青昊去了辽东,严青珉则回了济南府。

    回济南府前,七爷跟他说得清楚。

    他既然不把严清怡当姐姐,严清怡也就没有他这个弟弟,先前给他请了夫子,又资助他五百两银子,已经是念在当年的情分。

    从此两不相干,只是姓了同一个姓而已。

    如果他安分守己,七爷绝不会干涉他行动,倘若他有其它念头或者想法,休怪七爷出手阻了他的前程。

    严青珉面色青白地离开。

    万晋朝的科举制度承袭了前朝,童生试分县试、府试和院试,考过了就是秀才。

    严青珉在县试和府试时候很轻松,唯独院试,三年考了两次,都没有中。

    因为先后有定王跟恭王之事,康顺帝近些年颇为看重孝道与情理,考题中自然免不了这些。

    严青珉答题虽然是往三纲五常上靠,可字里行间总会流露出蛛丝马迹。

    院试主考官都是满腹经纶饱读诗书的文人,每一句词句都能了解典故,岂会窥不出严青珉暗藏着的自私凉薄,取不中也是情理之事。

    七爷当然不会在严清怡面前提这些烦心事儿,他没提的还有另外一件,林栝要成亲了。

    辽东都司设在辽阳镇,百里开外就是辽河套。

    辽河套草肥水美,东北边有一片黑松林,草原连着森林,便成了虎、豹、狍子、野猪等物的天堂,又生长着苍术、党参、柴胡、贝母等药草。

    万晋军士闲来无事,时常三五成群地到辽河套转悠。

    这日林栝带着五六个亲兵准备打几只野物开开荤。

    时值仲秋,野兔经过一个夏天吃得正肥,林栝不费吹灰之力就射得两只,正在四处打量,忽听旁边草丛悉索,他屏息望去,瞧见狍子的角。

    林栝立刻张弓搭箭,狍子虽傻,耳朵倒灵敏,听到声音掉头往松林里跑。

    它跑得快,林栝的箭更快,堪堪在它躲在树后的那一瞬间射中了它的脖颈。

    亲兵欢呼一声就过去捡,岂料树上突然跳下个青衣女子,先一步拿到了狍子。

    亲兵“咦”道:“姑娘,没有这样的,我家大人射中的狍子,凭什么你拿走?”

    女子嗤笑一声,转过头,“这分明是我射到的,跟你家大人有什么关系?”

    亲兵指着狍子脖颈处的箭,“这就是我家大人的箭。”

    女子指了狍子心口,“这是我的箭,我先射中了,你家大人的箭才到。”

    亲兵气道:“胡说八道,分明是我家大人先射中的。”

    两人争执不下。

    林栝闻声前来,打眼一扫,瞧见狍子身上果然插了两支箭。

    他的箭头乃精钢所制,而女子所用只是寻常竹箭。

    女子手劲小,秋天狍子毛皮又厚,用竹箭一箭毙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一个女子会搭弓射箭也不容易,林栝不愿与之争执,俯身拔了自己的箭出来,对亲兵道:“算了,一个姑娘家,给她便是,咱们再去寻别的猎物。”

    谁知那女子却不干了,“姑娘家怎么了,这分明就是我射中的猎物,听着就好像我沾你便宜似的。”

    亲兵本就不甚乐意,听到这话立刻驳道:“你就是沾便宜了,我家大人能百步穿杨百发百中,就这么只傻狍子,还能射不中?”

    女子转头盯着林栝,气道:“既然如此,那就比试一下,看谁的箭法更高明……你敢不敢?”

    林栝顺势打量女子两眼。

    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量很高,几乎齐他耳畔,肤色白净,一双长眉斜飞入鬓,有着寻常女子少见的飒爽英姿。

    女子见他打量自己,不但毫无怯意,反而仰起头,轻蔑地问:“不敢?”

    林栝本不想比试,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轻视激怒了,淡淡一笑,问道:“怎么个比法?”

    女子略思量,“一动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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