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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厂长摇摇头：“那个还太远，咱们还是先在京城稳扎稳打，能把机械厂的这些职工都安排好就足够了。”

    紧接着，李厂长拍了拍曹志强的肩膀：“小曹啊，这个机械厂，我也干不了几年了，未来终究是要交给你们年轻人的。

    我现在就是替你们挑挑担子罢了，你可要好好干，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放心。”曹志强连忙道，“您对我的教诲，永不敢忘，还有……”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压低声音道：“李厂长，您跟董书记的那一成分子，我已经准备好了现金，您什么时候方便，随时可以来取。”

    “咳咳。”李厂长连忙咳嗽两下，又下意识回头看了看。

    发现肖主任跟项东方依旧离的很远，不可能听到这里的谈话后，这才压低声音道：“那个先不急，押后一段时间也行，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下个月的职工薪水。”

    曹志强笑了笑：“李厂长您放心，补贴款已经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打到机械厂的账上。”

    “那下下个月呢？”李厂长问。

    “别说下下个月。”曹志强笑道，“就是一直到年底，也绝对够了，甚至是，政府就算改了主意，连一半补贴都不给了，全凭我自己，也足够垫付咱机械厂所有职工的薪水了。”

    “嗯嗯，那就好。”李厂长点点头，“不过就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曹志强连忙正色道，“我虽然年纪小，但也明事理。

    当初要不是您收留了我进厂，我根本不会有今天，恐怕早就横死街头了。

    再者说，我爸我妈都是这个厂的人，我打出生起，就是这个厂的一份子。

    所以啊，我对咱们厂的感情，那是可昭日月。

    而且我一直认为，咱们厂只是暂时有点小困难，但基本盘很不错。

    只要努努力，一定可以扭亏为盈的。”

    李厂长叹了口气，再次拍了拍曹志强的肩膀：“好，好啊，我没看错你，不愧是咱厂出来的老人。

    其实我也不期望什么扭亏为盈，我就是希望啊，这个厂不要在我的手里没了，希望大家能继续有口饭吃。

    至于我自己的个人得失……算了，不提了，那不重要！”

    曹志强心中笑呵呵，但表情却一脸郑重：“李厂长，您这种高风亮节，以厂为家的精神，实在可叹，可敬，不愧是我等楷模！”

    “哈哈哈。”李厂长笑了笑，“你个小滑头就不要说这些了，我还不知道你。”

    顿了顿后，李厂长皱起眉头想了想道：“小曹啊，这里没外人，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对这个机械厂的厂长这么感兴趣？

    要知道，以你的能耐，就算没有这个厂，你依旧可以过的很好啊。

    说真的，咱这个厂到现在，年年都是亏损，根本就没有盈利的可能。

    而且八千多号人，就是八千多张嘴啊。

    以前有政府补贴还好，可政府补贴要是没了，你就要自己负担起这八千多号人的吃饭问题。

    这可是个绝大的负担啊！

    所以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要留下来，为什么要主动承担这个负担？

    比跟我说什么你热爱这个厂，也比跟我说什么当初收留你，你要报恩这些虚头巴脑的。

    你这个小滑头，绝对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绝对不是什么为了报恩就放弃好处的人。

    反正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在我退休之前，保住这个厂。

    可你呢，你为什么明知道我在利用你，还要留下来，心甘情愿的被我利用？”

    “我……”

    “哎！”

    李厂长一摆手，打断了曹志强的话：“先别急着说，仔细想想，想好了再说。

    实不相瞒，我现在是很有诚意的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希望你也不要拿那些假大空来敷衍我，跟我说点实诚话。”

    一听李厂长这么说，曹志强果然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好吧，李厂长，既然你这么说，我也跟您说点实诚的。”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严肃道：“说真的，就我个人，如果只想赚点钱，那么以我的能力，确实可以跳出这个厂。

    不说别的，我如果去深圳，那我赚的钱绝对比这里多。

    甚至是，我如果肯下定决心去香江，那么以我写诗写歌写小说的才华，赚的钱更不是在这里能比的。

    但是，也就那样了。

    我如果离开这里，南下深圳或者南下香江，我或许会赚到很多钱，能过上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的大富豪的日子，但也就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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