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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儿苏蝶，拜见师父。”竹林前，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弟子正给师父扣头，师父同样一身白衣，长衫飘飘，宛如神仙中人。

    “起来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第六个弟子了。”师父说。

    “徒儿好像没见过几位师兄？”女弟子有些疑惑。

    “他们……已经全都过身了。”师父幽幽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却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落寞。

    ……

    “师父，我已经为父母家人报仇了，从今往后，就让我在您身边服侍吧。”三年后，女弟子依旧跪在一片竹林前。

    “不必了，你有大好的年华，我已大限将至，恐怕陪不了你多久。”

    “怎么会，师父您的身体依旧康健，未见衰老。”女弟子很惊讶。

    “这与身体无关，是宿命，也是天道轮回……”师父说完，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脸上满是安详。

    “师父——”女弟子悲戚的哭声，回荡在竹林里。

    魂魄缥缈之间，他隐约听到了弟子的哀嚎，可他已经无法回应了。百年后，他回到了那片竹林里，见到的是两座相依相偎的坟茔，一座是师父的，一座是女弟子的。

    ……

    “苏蝶……”看见洗手池边女生那熟悉的容颜，鹤山才人有一瞬间的失神，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眉心间的那一点红色小痣。

    千年轮回，能让他记住的事情不多，甚至有些事早已经遗忘了，但也有刻在灵魂深处无法忘怀之事。

    他记得，那一天他路过一家野店，救下了被人追杀的一家五口仅剩的独苗，她的名字就叫苏蝶。

    小姑娘学武很认真，很刻苦，每天除了练武还是练武，因为她发誓要为父母家人报仇。三年后，她果然报了父母家人之仇。

    在那三年里，也是他最为轻松的时光，有小徒儿陪在他身边，给他讲笑话，帮他洗衣做饭，端茶递水，嬉戏打闹……彼此之间，也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可惜，他注定陪伴不了她太久，因为在她拜入师门时，他就已经知道，他大限将至。

    “你说什么？”宍户姬月听不懂他说的话，见他表情古怪，心中猛地一跳，以为他认出了她。

    “抱歉，我说的不是你。”鹤山才人深深看了眼女生眉心间的观音痣，那是苏蝶曾经最不喜欢的地方，说长了那么一颗东西很难看，本来要把它点掉，是他制止了她，说那叫观音痣，唯有大福者才有的福报。

    “哼！”宍户姬月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心中依旧砰砰跳个不停，她不确定对方是否认出了她。

    原本听弟弟说，这个家伙根本想不起来曾经做过的事，所以她就抱着一点冒险的想法，想来试试看，他是不是能认出她。

    结果，他刚刚见到她时表情明显有变化，像是认出了她，但是仔细看，又似乎没有认出她。

    心虚，加上又有那么点懊恼的情绪，宍户姬月快步离开。作为“住惩部”的部长，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在人前丢脸。

    鹤山才人则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野里，这才收回目光，心里也有些复杂，是她的转世吗？

    但就算是转世，恐怕也早就没有了前世的记忆了吧，毕竟她和他不同，修习的是武术，而不是追求永生的儒道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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