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找回场子-《拯救残疾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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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活下来呀。”
这是那天,睡梦中还在背书的小姑娘,被他问为什么的时候,迷迷蒙蒙中的回答。
你看,那么多人想他死,只要有她一个人想他活下来,他就不舍得死了。
哪怕此间青丝成雪,世事倾覆。
他终于从他垂垂暮已的坟墓里爬出来,试着去做一个人。
会太晚了么?
外面喊打喊杀,已经初现乱象;
事到如今,红鸠已经不怎么痛了,因为已经痛到了一种麻木的地步,之后的阈值就被拉高了。
他有一段时间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知觉了,他知道自己的头发在慢慢变白,视力也在逐渐下降。
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就看不见听不见,变成了一个只会发疯的疯子。
曾经他只想安静的在皇宫里等死,可是他遇见她之后,他突然就不想要自己那么丑陋的一面在她面前了。
你看,他也只是一届凡人,也只想在爱人面前体面一些。
还来得及么?
他不知道。
只是前半生的风雪没有压垮他,为了他的乖乖,跋涉再多的风霜,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了。
他或许真的应该试一试,尝试一下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
活下去。
外面的喧嚣声,一直从天色微微亮持续到了下午。
姜小圆食不知味地吃完了午饭,终于忍不住问了问张德义最近宫中的情况。
她一直扎在太医院里面,除了上次青年焚烧的熏香之外,其他的暴君秋都没有让她看到。
一直到了今天,姜小圆才意识到,可能她看到的一切,都是伪装过后的和平。
张德义倒也没有骗她,叹息了一声,
“今年不太平啊,藩王进京这段时间,陛下都遇见了几次刺杀了。不过姑娘不用担心,今次闯进来的人,还不成气候。”
说到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德义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丝的与有荣焉。
饶是重光帝因为久病,对朝政的控制力大大下降,可是军权仍然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长久以来的震慑力,仍然留在大臣和诸王的心中。
这一次,不过是看着重光帝太久没有上朝,又传来了他焚烧器物的风声,就有流言说重光帝危在旦夕,这不,就有傻子被当成了枪,胆大包天地前来试探了。
只是,如若是以前的陛下,他可不会因此出面,这些事他大概只会派人出去处理。
更不用说陛下现在身体极差,几乎到了看奏折都有些吃力的地步。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今天他出去了,张德义甚至有一些激动地想着,只要陛下出去了,饶是一头白发的重光帝,也足够吓破那些宵小的狗胆。
只要他还活着,还清醒地活着,大庆就暂时乱不了。
张德义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在担心陛下,但是他却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她——
她的陛下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就算是现在这样病重,也是病重的雄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冒犯的。
小姑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完他的话后发了一会儿呆,又跑回去给木头人扎针了。
担心是无济于事的,她唯有让暴君秋的腿好起来,才能够用那奖励的几点健康值拖延时间,为他争取一线生机。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徐太医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些头绪,姜小圆给的药方也在给暴君秋喝着。
看起来暴君秋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但是对比一下记忆里面那个此时已经每天呆在寝殿,日日锁着自己的暴君,现在的暴君秋,虽然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理智却慢慢地恢复,这都是解药的功效。
但是这解药只能顶一时之用,暴君秋的身体,却已经经不起消耗了。
于是等到徐院判歇下来了,姜小圆连忙拉着徐院判,将针法给他展示了一番,徐院判点了点头,赞许道,
“确实进步惊人。”
“只是……”
按理说,虽然进步很大,也只能算是菜鸟中的佼佼者,远远不到可以为皇帝就诊的水平。
要是让这个小姑娘去扎的话……
想想那个惨不忍睹的木桩子,如果不是因为重光帝对她的无限纵容,她可能会被定义为弑君之罪。
徐院判很想告诉她,其实他们已经试过了,没用的,无数精良的医者都对那双断了十来年的腿没有任何作用,何况她一个初学者呢?
但是还没有等到徐院判开口,门外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既然徐院判点头了,就将东西都备好,开始吧。”
徐院判连忙下跪,想要劝阻一下,但是坐着轮椅的青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径自越过他,搂住了朝他跑过来的小姑娘。
“这……”
徐院判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张德义一个眼神止住了,
“院判大人,快去帮姜姑娘准备吧。”
徐院判苦着脸下去了,被张德义拉到了一边。
陛下摆明了要当一回昏君,拿自己的腿博美人一笑,他们这些人劝他,那不是碍眼么?
事到如今,陛下想要讨自己喜欢的姑娘的欢心,其他人又有什么立场去劝阻呢?
徐院判想了想,总归是那断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就算是扎扎应该也扎不坏,便叹息一声,摇头去准备了。
青年看上去有些疲惫,仍然搂着小姑娘拍拍她的背,
“不是要试试么?”
姜小圆点了点头,有些紧张地上下检查了一下他,发现他只是有一些疲惫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或许她盯着人的时间太长了,青年微微低下头看着靠坐在他膝盖边的小姑娘,长长的白发垂下来,眼神带着笑意,手指却在了她的唇边点了点,
“还这么磨蹭,是要帮朕宽衣么?”
姜小圆:……
和被踩到尾巴似的猫一样,小姑娘一溜烟就跑了。
等到她进来的时候,青年已经只剩下了雪白的中衣,整个人就像是一座白玉雕像似的,有种不像此间人的仙气。
他像是睡着了一般,她放轻了脚步,坐在了他的腿边。
其实,说起来她胆子很大,但是真的让她扎针,她还是有点手抖的。
尤其是当看到了青年的双腿的时候,她意识到了理论和实践的巨大差距——
因为他的腿上,有着几道贯穿的疤痕。
第一针她手哆嗦了半天,也没有扎下去。
她想问他怎么会这么多的伤疤,又觉得自己或许已经从那段回忆里面可以找到答案,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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