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吃的又不是齐国的俸禄。 但转瞬,子路又忍不住开口道:“虽然齐国侵入鲁国不对,但他们要讨伐阳虎,我自然赞成。” 一向笑眯眯的宓不齐听到这里,忍不住微笑摇头:“你确定齐人伐鲁真的是为了讨伐阳虎,主持道义吗?” “难道不是吗?” 宓不齐摇了摇头:“你再好好想想,再过几天,就该到什么时节了。” “时节?”子路愣了半晌:“什么时节?” 宓不齐叹气道:“所以呀,子期说你的话真是一点没错。你这两年一直在军伍之中操练,怎么就连最基本的政事都给忘却了呀! 马上就要到收获谷物的时节了。今年的年景本就不好,鲁国境内已经有数月没有下过雨了。 按照这个形式推衍,今年的粮食减产几乎已成定局。 齐人又在此刻发动战争,鲁国要想抵御,必然要发动青壮。 可青壮年被征调入伍,那田野里的谷穗又该让谁去收取呢? 如果战事拖得久一些,那么很多地方的粮食就要绝收。 绝收了,百姓就没有黍米充饥果腹。 如此一来,即便击败了阳虎,又能怎么样呢? 你说齐人有道义,难道这就是有道义的国家所能做出的事情吗?” 宓不齐这段话说完,原先对宰予抱有成见的同学也恍然大悟。 如果只是高柴等人为宰予辩护,他们还不能尽信,因为这些人都是宰予的家臣。 可现在就连巫马施和宓不齐也站出来替他说话了,那就说明宰予替阳虎说话的行为是事出有因了。 但子路心里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味儿。 毕竟再怎么说,他也不认为宰予应该替阳虎说话,你就不能保持沉默吗? 为什么非得因此而辱没自己的贤名,这难道不算是失去了士人的志节吗? 正当子路感觉憋屈的时候,忽然听见坐在学社前排的公冶长放声大笑。 子路见了,不由疑惑道:“子长,你笑什么呢?” 公冶长笑眯眯的指着墙头叽叽喳喳的鸟儿说道:“这两个鸟儿是从郑国来的。 它们说郑国有个想要买鞋子的人,买鞋时,他先用尺子度量好自己脚的尺码,然后把尺码放在他的座位上,等到前往集市,却忘了携带量好的尺码。 已经买到了合适的鞋子,却说:我忘记带量好的尺码了。 于是就返回家去取量好的尺码。等到他返回集市的时候,集市已经散了,最后没能买到鞋子。 有人问他说:为什么你不用自己的脚去试一试呢? 他说:我宁可相信量好的尺码,也不相信自己的脚啊!” 公冶长这话刚说完,同学们中立马有不少人当场憋不住了。 谁还不知道公冶长这是在讽刺子路不懂得变通。 子路被说的老脸一红,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正当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孔子从内室里走了出来。 子路见了夫子,忙不迭地走上前去,准备向他请教。 “夫子,子我他……” 宰予见了夫子,也是浑身一激灵。 他今天在朝堂上冒险进言,也是担了很大风险的。 换而言之,他也不知道夫子会对他的行为产生什么看法。 孔子望着一脸心虚的宰予,又看了眼毛毛躁躁的子路,只是叹了口气。 “仲由啊!你身为士卒的统帅,现在军队将要出征了,你不去思虑如何抵御外敌,反倒纠结于这些枝节,这对于国家、对于百姓,难道有什么助益吗?” 子路涨红着脸,继续问道:“夫子,可这关乎了士人君子的气节,怎么能算是枝节小事呢?” 孔子听到这里,也有些无奈。 学生多了,就是这个坏处。 每个学生对于仁义的理解不同,对于礼法的体悟也不同,至于落实在他们身上的行为,那就更是五花八门了。 宰予恰恰是孔门学生中最灵活变通的那一类,而子路则是孔门学生里最看重忠信仁义的那一拨。 具体而论,他们之间孰是孰非,谁都不好具体评价。 世间的万物,又哪里有什么标准答案呢? 可看子路今天的这个架势,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他估计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孔子因此反问道:“仲由啊!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柳下惠、少连这六位贤人,哪些属于士人君子,而哪些又不属于呢?” 子路回道:“当然都属于。”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