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曲阜城内,学社之中,今日来了几位不一般的客人。 孔鲤守在学社门前,对着刚刚到来的宰予和子贡点了点头。 宰予压低嗓音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孔鲤小声道:“都来了。” 子贡有些担心,又问了句:“夫子今天应当不会回来吧?” 孔鲤道:“齐国派了使者过来,想要赎回高张、田书等人,父亲还有三桓、阳虎他们都在公宫作陪。 父亲今天傍晚之前应当都不会回来。如果国君想要组织酒宴款待齐使的话,可能时间还会更晚。” 申枨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阳虎、三桓也在忙碌,那咱们今天可以放心的做事了……” 宰予道:“别问那么多了,时间紧迫,今天抓紧把要谈的事情谈清楚,省得夜长梦多。” 说完,宰予三人便在孔鲤的带领下步入学社之中,他们穿过碎石子铺成的步道,来到学社西侧的小屋前。 小屋的门被孔鲤缓缓推开,明媚的阳光照入昏暗的室内,照亮了阴影之中每个人的面容。 左侧过道端坐的是,擦拭着佩剑的夫重令漆雕开、闾丘宰宓不齐、闾丘司寇孔忠、单父宰巫马施、菟裘邑宰冉求、菟裘司寇高柴、上军旅帅子路、上军卒长秦商。 右侧过道窃窃私语的是,司书颜回、卜人商瞿、脩闾氏南宫适、山师公祖句兹、合方氏左人郢、戎仆步叔乘、小臣公西舆如。 宰予三步做两步,走到在场众人面前,冲着他们拱手施礼道:“诸位师兄弟百忙之中赶来赴约,予感激不尽。” 子路挺直腰板,开口问道:“子我,都是同窗,不必如此客气。你把大家召集过来,想必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准备宣布吧。” 漆雕开肃目正色道:“有话慢慢说,先入座。” 孔鲤走入室内,连忙将门重新关上,屋内再次陷入昏暗之中。 宰予等人直接席地而坐,刚刚坐稳,他便开口问道。 “阳虎打算向齐国反击的事,诸位应该都知道了吧?” 担任小臣的公西舆如点头道:“我因为职务便利,一直跟随在国君身边服侍。阳虎之所以要向齐国反击,都是出自于晋国的要求。” 漆雕开皱眉道:“这和晋国有什么关系?” 公西舆如开口道:“晋国前日派遣使者过来,说卫国背叛晋国,打算联合齐国向晋国开战。晋国的范鞅要求我国派军协助作战,所以阳虎便打算让国君亲自率军袭击齐国的南部地区。” “让国君率军出战?” 子路和秦商闻言皆是不解。 “既然如此,我们上军为什么没有接到调动的命令?” 商瞿闻言回道:“我昨日奉命替国君占卜,从卦辞上来看,这一次的袭击,是以下军和我国北部各邑的徒卒为主。上军经过大野泽和阳州之战,已经疲惫不堪,实在不适合再行调动。” 宓不齐问道:“那军粮的事怎么办?今年大半年没下雨,各邑的粮食都出现了减产的现象。 再加上咱们又在西部边境和齐人打了两个多月,国内的余粮已经所剩不多。 难道阳虎准备下令要求各邑强征粮草吗?” 孔忠听到这里,人都快麻了:“他敢!他要敢强征,这闾丘司寇我就不做了!谁爱干谁干!国君年末刚刚听从叔父的谏言,下令减征田税。 命令我已经发布下去了,现在又让我改口,这不是让我失信于民吗! 叔父从前就说过: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早晨发布命令,晚上就把它更改,这么一来二去,以后民众还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对于孔忠的话,同在司法口上工作的高柴深有同感。 他回道:“没错,夫子说过: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治理一个拥有千辆兵车的大国,就应该谨慎地处理国家大事而又恪守信用,诚实无欺,节约财政开支爱惜民力,适时征发力役,应不违农时。 如果下令减征后,又强征田税,那就是不信。 民众的生计已经很艰难了,然而却还要去进攻齐国,这也不符合节用爱人的准则。 单纯为了讨好晋国人,就要做到这个份上,我也不能同意这样的做法。” 颜回听到这里,满脸苦色的开口道:“其实吧……阳虎没有打算强征田税。” 颜回这话一出口,又把常年在军伍之中的子路和秦商给点着了。 “什么?!那阳虎是打算让士卒吃草不成!” “士卒吃不饱饭,就没有战斗的意志。没有战斗的意志却把他们送到战场上,这不是让他们去打仗,而是派他们去战场上送死!” 颜回看他们暴怒,赶忙摆手示意他们消消气。 “吃草倒不至于。阳虎是打算拿子我从卫国带回来的这些粮食充当军用,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一次向齐国用兵才会只动用下军,而不去动用上军的兵力。” 子路和秦商闻言消了气,可那边的两个邑宰宓不齐和冉求又发飙了。 “阳虎怎么能挪用从卫国带回来的那些粮食呢?这些粮食可是给西部的民众救急用的啊!” “这些粮食拿给军队使用,最多撑上一个月,可如果用于赈灾,那就是多救活多少条人命的事! 卫国运来的粮食再加上各地仓廪中的储粮,有了这些,就可以帮民众撑到来年秋收。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