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鲁国郊外的周道上,几辆战车正在奔腾。 宰予站在车上眺望远方,他身边站着的,是因为极度紧张而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季孙肥。 宰予见他如此,轻轻的笑了一声,重又来到他的身边坐下。 “害怕吗?” 季孙肥抬起头望向宰予,随后又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夫子,我……” 宰予看到这里,也没有出声责怪他,而是倚着车轼问道。 “肥啊!我问你,男子二十岁,为什么要举行加冠之礼呢?” 季孙肥想了想,惭愧道:“我不知道……” 宰予笑着说道:“你现在不知道,这不是你的过错,因为我先前没有传授给你。但是现在,你可要好好地记在心上了。” “请夫子指点。” 宰予道:“自周公制礼以来,诸夏的男子到了二十岁,都必须要前往宗庙之中,由父亲和上宾为他加冠。 加冠要连续进行三次,第一次加冠,代表孩子的思想已经成熟,可以拥有参政议政、出仕为官的权利了。 第二次加冠,代表孩子的身体已经强健,可以享有参加军队、为国家而战的荣誉了。 第三次加冠,代表孩子的行为已经可以合乎规范,所以可以代表家中进行祭祀祖先的活动了。 参与政事、为国而战、祭祀祖先,这既是成人的职责与义务,与此同时也是权力与荣誉。 而在拥有了这三项权力后,便不能再将男子当做孩子来看待了,称呼他时为表尊重不可以直呼其名。 所以要为他取一个与其相匹配的字来代替他的名,以此来颂扬他的德行,并勉励他继续努力。” 季孙肥闻言有所触动,他联想到曲阜即将发生的变故,忍不住继续问道:“如果做好了这三点,便可以称之为是君子了吗?” 宰予摇了摇头:“做好这三点,便可以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但距离君子的标准,还十分遥远。” 季孙肥问道:“可是按照您的说法,普天之下有的男子十之八九都算不得真正的男人,这样看来,天下间还有君子存在吗?” 宰予笑着回道:“君子……多半是有的吧?只不过,我还没有见过。” 季孙肥又问:“夫子您这样的人都算不得君子吗?” 宰予摇头道:“我只不过是个儒生罢了。” “儒生?” 季孙肥想了想曲阜泮宫里的那一帮走路都晃悠的老学究,又看了眼面前的宰予,只感觉愈发疑惑。 他问道:“可……您似乎与我所熟知的儒生大有不同啊!” 他这话刚一出口,不等宰予回答,便听见前方驾车的申枨大笑连连。 “小君子啊!那只能说是你从前见过的儒生太少了啊!儒生可不光是泮宫里捧着诗书颂念的师保,也有我这样习练武艺的粗人啊!” 季孙肥瞧了眼身形壮硕的申枨,又抬眼望向宰予。 “夫子,这……” 宰予笑道:“子周说的没错啊!就像是食分五谷一般,儒亦有八类。” 季孙肥问道:“请问夫子,是哪八类呢?” 宰予道:“王儒与腐儒、通儒与陋儒、雅儒与俗儒、大儒与庸儒,此之谓八儒。” 季孙肥听见这八类儒生,只觉得颇为新奇。 他从前只知道儒生是一群知礼好乐的人,却没想到原来儒生与儒生之间还有这么多区别。 他不由追问道:“这八类儒生的行为又是怎样的呢?” 宰予听到季孙肥追问,缓声应道。 “所谓王儒,即是王道之儒。 这种儒生以推行王道为己任、纵然遇到千难万险也绝不改悔。 他们既能遵循礼义成就帝王大业,又善于处理政事的富裕国家,还能取得民心而安定四海,这样的人便可以称之为王儒。” 季孙肥听完了宰予的描述,不由艳羡道:“这……自古以来,出现过这样的儒生吗?” 宰予想了想,也觉得很难概括这王儒的具体行为,只能尝试着以举例的方式来说明。 他开口道:“郑国的子产,齐国的管仲,都很接近于这个境界,只不过终究是功亏一篑。 子产,取得了郑国的民心,然后他死以后人亡政息,郑国也没有因为他的变革而彻底富强起来。 管仲,是善于从理政事的人,辅佐桓公九合诸侯,帮助列国存亡断续,然后终究没能达到遵循礼义的境地。” 季孙肥想了想子产和管仲,这两个哪个不是名扬天下的贤德之士。 转过头,又想了想自己,季孙肥只得放弃了成为王儒的想法。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