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长宁侯府这边,除了二房处理关在祁文晏院里的那些知情者之外,阖府上下一整天都安安静静,也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晚间,祁正钰三父子陆陆续续的回来。 祁元铭经此一事,反而定了心思,没等祁正钰和祁文昂把他找过去训,就主动找过去跪在了祁正钰的书房外头:“祖父,我想明白了,我愿意去放外任,去哪里或者做什么都好,孙儿一定脚踏实地好好的做,不会再给家里,给祖父和父亲丢人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凌妙妙这事给刺激了,他此时反而痛定思痛。 如果说这天之前叫他去放外任,他确实多多少少都是不甘心的。 现在—— 却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祁正钰先是没说话,任由他在自己书房外面跪了半夜。 后半夜岑氏实在是心疼的熬不住,硬是扯了祁文昂找过去,一起求情。 祁文昂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宝贝似的疼爱,即便再是严格要求,也是为了儿子好的,心里再怎么气,也还是心疼的。 半推半就的跟着岑氏过去。 他去敲祁正钰的门,祁正钰这才重新出现,站在门内又看了眼跪在院子里的孙子,对祁文昂道:“吏部那边我早打好招呼了,有三四个职位可选,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既然想好了,明日你便带他去,再犹豫几日,就真的只能捡别人剩下的了。” 纵使祁元铭这次的表现让他很失望,但是他也没办法直接放弃掉。 大房已经废了一个祁元旭了…… 现在如果他再年轻十岁,还可以赌一把,将最小的祁元辰抱过来重新培养,可是他如今的这个年纪却已经叫他开始本能的恐慌。 祁元铭还是要尽量保住的,做两手准备! 至于祁文晏…… 他打从心底里压根就没认过! 不,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有一刻想要真正承认对方是祁家子的身份的,那就是在祁文晏春闱高中的消息传回府来的那一刻! 可是随后那个孽种就甩了他响亮的一巴掌,彻彻底底断了他在对方身上的所有指望。 所以,现在他给祁元铭谋定职位,并非敷衍,也的的确确是用了心思的。 祁元铭抿抿唇,还是识时务的,当即磕头表决心:“多谢祖父,孙儿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从福林苑出来,祁文昂跟儿子约定了明日出门的时辰就自己先回后院去了。 岑氏陪着儿子回了二院的屋子。 祁元铭临时已经换了隔壁的另一间屋子居住,想想凌妙妙在这个屋里呆过,他心里就发狂发躁,一刻也静不下来,不仅搬了屋子,还叫人把他原来屋里的枕头被褥全部烧了个干净。 岑氏知道他受大记不轻,只命人帮着他收拾了。 这会儿过来,拿了药油就想给他揉,却被祁元铭挡开了:“天晚了,母亲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事。” 岑氏何尝不知,现在躲出京去是对儿子最有利的安排? 老头子是个翻脸不认人的,祁文昂又望子成龙,过分严厉…… 儿子受了连番打击,出去避避风头对他是有好处的。 岑氏叹了口气,把药酒交到他手上:“那好吧,你也别想太多了,放外任也没什么,你二舅舅这些年一直都在外任上,反而是比留京的你三舅舅出息了不止一点半点。” 提起自己的二舅舅,祁元铭眼神不受控制的变了一变。 但他掩饰很快。 加上岑氏自己也心事重重,便没有怎么在意。 他说:“这些道理我都懂,母亲不必再为我操心了,我不会一蹶不振的,我才多大年纪,我后面的路还长得很。” “嗯。”岑氏听他能够心平气和的说话了,心里也就踏实多了,这才起身回去。 而祁欢这一整日的心情,也实在称不上好。 凌妙妙这事,放在她原来的时代,无非就是个一夜情事故,既然祁元铭这边咬死了态度不肯娶,她既然在本地坏了名声,那就换个城市照样可以一切开始,只要改过了,还可以重新做人。 可是在这个受礼教约束的古代大环境之下…… 出了这种事,她不仅婚事再也做不得主,甚至于连性命都给旁人彻底拿捏了。 若不是因为她是祁家的外孙女,祁文昂夫妻再恨也得顾上几分情面,她可能真的就会无声无息的把命搭进去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祁欢倒不是有多同情或是可怜凌妙妙,而是凌妙妙这件事仿佛一面镜子,叫她越发能够看清和感受到杨氏对她近乎拼尽了性命的那种爱。 但凡杨氏再自私一点,也或者她哪怕只是有一丁点儿的重男轻女—— 她在庄子上出了那件事之后,保险起见,杨氏也早在第一时间给她随便找个什么人家,远远地嫁出去了。 可是杨氏没有,不仅没有责备过她一句,甚至在她被人抓住了把柄之后拿出压箱底的财富给她去处理善后! 任何时候,杨氏都没有哪一刻是闪过要放弃她这个女儿,去自保的念头的。 有她这样的母亲,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普遍重男轻女的大的环境背景之下,祁欢当着觉得自己就是那条撞了大运的锦鲤了。 而作为回报,她也越发坚定了要和杨氏母子在一起好好过日子的决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