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奸臣宠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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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你莫要插手,”陆见深微笑着开口,“如无意外,陛下明天会垂问,届时我自会请罪。”别看现在龙椅上这位整天修仙问道,连早朝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平均每天花在政务上的时间一个时辰都没有,却长着千里眼顺风耳。寿宴上的这场闹剧,没准这会儿皇帝已经知道。
陆徵颔首,他去请罪小题大做,长子来做更相宜。
次日当差时,皇帝果不其然,状似随意地问起了寿宴上福王造成的闹剧。
陆见深撩起衣摆下跪,“微臣罪该万死,冲撞了福王殿下。”余光扫到了也在场的太子,有太子在,倒是省了他不少事,疏不间亲,他一个外臣告皇子的状须得斟酌了再斟酌,太子就不同了。
太子忙道,“父皇,思行实乃无心之失。”太子俊秀面容染上哀怒之色,“二哥在众目睽睽之下讥讽儿子命中无子,莫说思行震惊之下拿不稳手中酒杯,就是儿子自己都差点摔了酒杯,险些当众出丑。”
陆见深有意还是无意,大家心知肚明,只福王终究是亲王,那陆见深就只能是无意。太子不至于弄不清这点利害关系。
太子悲从中来,也跪了下去,“父皇,儿子敬二哥为兄长,处处谦让,可二哥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儿臣。儿臣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二哥,以至于他如此看不惯儿臣,若真是儿臣的错,儿臣愿意道歉。”
太子昨天恨得一晚上都没睡好,脑海中都是福王嚣张跋扈的嘴脸。这些年来,自己顾忌他是兄长他有腿疾,不想被人说自己连个残废的兄弟都容不下,不与他一般见识,没换来他的感恩戴德,反倒令他得寸进尺。
陆见深在心里暗暗摇头,堂堂一国太子,姿态摆的太低了。福王第一次放肆可以揭过,第二次也可以一笑置之,第三次却没必要再忍让,谦和过度便成了软弱可欺。
明黄龙椅上的皇帝表情看不出起伏,冷不丁问陆见深,“思行,你觉得太子哪里得罪了福王?”
陆见深微一愣,心念电转。太子身为太子就是对福王最大的得罪,福王的心思很好猜,他身为长子,却因为一场意外落下残疾失去了继承大宝的机会。倘若福王没有残疾,按着无嫡立长的规矩,他才是最有可能当太子那一个。在这一点上,太子的确捡了福王的便宜,不然太子也不至于这般忍让福王。
这话自然是万万不能说的,陆见深权衡开口,“太子仁德,友悌手足,对福王尤为关怀备至,岂来得罪一说。”
皇帝把玩着拂尘,“既然太子不曾得罪福王,那为何福王要刁难太子?”
陆见深脸不红心不虚地回,“福王耿直,不拘小节,有时候说话凌人了些,却是刀子嘴豆腐心。”总不能说福王心眼小嫉妒太子,天家兄弟互砍屡见不鲜,皇帝自己就杀了好几个兄弟,但是他们这些外人却说不得。
皇帝勾了下嘴角,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陆徵还行,陆徵二十岁的时候可没这本事。
甩了下拂尘,皇帝开口,“传福王。”
福王硬着头皮来了,他睡了一觉,醒来后有点心虚,到了圣驾前,认错态度良好,亲自向太子斟茶,口称,“为兄灌了几杯黄汤脑子糊涂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太子海涵。”
太子想把茶泼他脸上,但是他不得不接过来喝下。每次都这样,闹到父皇跟前,他认错比谁都快,可要不了多久又故态复萌,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有时候太子都想刨开福王的脑袋看看,他到底怎么想的。的确,父皇在,他不能把他怎么样。可天崩之后,他以为自己不敢把他怎么样不成,就算不考虑自己,难道也不顾骨肉。
福王有时候也想忍,可忍是心字头上一把刀,他忍不了这锥心之痛。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憋憋屈屈过,把自己憋死了不就亏大了。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能痛快一天是一天,才不算白活一遭。至于骨肉至亲,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快活重要。
皇帝懒得教训这个滚刀肉儿子,一心惦记着自己丹炉里的仙丹,一甩佛尘,“福王忤逆,罚俸一年,禁足在家抄写百篇《太上感应篇》交由太子检阅,合格便焚于三清神像前。”
福王脸绿了,合格不合格全在太子一念之间,那他什么时候解禁不也得看太子脸色,福王还想求情。
“摆驾。”大太监王保扬声。
福王绿着脸恭送皇帝,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神情稍霁的太子。
回到王府,憋了一肚子火的福王气得把书房砸了个稀巴烂,内侍噤若寒蝉,生怕引来福王怒火。
“把怀心带来。”
跪在地上的内侍如闻天籁,怀心在,王爷也就不会拿他们泄火了,不免有些同情这小子。转眼又把这点同情压了下去,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入了腊月,大雪连绵不绝,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就在家家户户为过年准备着的时候,传来福王薨的噩耗。
大太监王保一幅死了儿子强忍着的悲伤模样进来,“禀陛下,福王——薨了!”
正在炼丹的皇帝:“……”
“怎么死的?”皇帝脸色很差,福王再不争气,那也是长子,很多年里当做继承人培养,寄予厚望过。尤其皇帝儿子不算多,拢共才七个,这猛地没了一个成年儿子,皇帝心也痛。
福王府的长吏和内侍进来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
福王死的很是不体面。
自打大半个月前被禁足,福王就像一个火药桶,动不动就着,倒霉了身边一干人,尤其是姬妾男宠,那个叫怀心的男宠在七天前就被活活凌虐至死。
怀心之后,轮到一对母女倒了霉。福王就死在这母女俩手上,这对母女俩也是可怜,死了男人,孤儿寡母的被亲戚联合卖了,辗转落到了福王手里,哪怕小姑娘才十二岁,福王也没手下留情。
母女俩不堪折磨,觉得自己早晚会步了怀心的后路,横竖是死,干脆拉个垫背也对得起自己。趁着侍寝时伺机把福王堵了嘴绑起来,将福王用在她们身上那一套马鞭香烛尽数在福王身上招待了一遍,还把福王的子孙根割了下来,末了,用软枕闷死了福王。最后做母亲的勒死了女儿,再用匕首末了自己的脖子。
门外的侍从闻着血腥味并未多想,他们都习惯了,中间时不时还传出母女俩的惨叫声,便是隐隐有些奇怪,可他们有了之前的教训在,哪里敢擅自闯进去。这就方便了母女俩行事。
直到屋里头一点动静都没了,侍从们渐渐开始不安,呼唤未有反应,直觉不妙,壮着胆子推门而入,被里头地狱一样的情景吓得屁滚尿流。
皇帝脸黑如墨,“查,给朕彻查!朕要知道她们背后受何人指使。”两个弱质女流能生出谋杀亲王的勇气,扛得起灭九族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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