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似风吻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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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坠入一片温暖、柔软且安静的秘密花园,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令人丝毫不想挣扎。

    林稚晚放松自己的身体,感受着浮力和重力在身体的作用,闪耀的阳光穿透层层海水,在深渊里形成一道刺目的光束。

    她是在海边长大的姑娘,从小跟着外婆赶海,在退潮的沙滩上挖出猫眼螺,也会跟着爸爸妈妈在海边吹风。

    她对大海的熟悉等于对自己。

    这是令她有归属感的地方。

    林稚晚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身体下坠。

    忽的,宛若荒原上被投下一颗原/子/弹,海面炸出剧烈的水花。

    水下微妙的平衡被打破,林稚晚迷茫地睁开眼,恍惚间,看到池宴向自己游来。

    海水模糊了他的面容,甚至带走了一部分从容不迫和慵懒。

    或许是错觉,林稚晚感觉他有点慌。

    他身高腿长,身姿矫健,在游泳这件事上本就拥有天赋,水波被他修长有力的手臂搅到身后,游鱼一般,朝她奔来,伸出手。

    甲板上的人是等到池宴跳下去之后,才意思到是林稚晚掉进海里,那么高的栏杆,也不知道怎么就掉下去了。

    江珩还算冷静,赶紧联系位于二层室内驾驶室的船长,将游艇尾部的升降板放下,方便两人游上来,陆方霓直接往水里扔了两个救生圈。

    水花打翻飘荡的帽子,白色的山茶花沉入水底,消失不见。

    海面归于平静。

    时间被无限期的放长,大家不禁忧心起来。

    忽然,水面动了下,池宴猛地从水里露出头,林稚晚紧随其后。

    大家又愣了下。

    ——林稚晚是自己游上来的。

    旋即又回味过来,林稚晚是闽州人,怎么可能不熟水性,要是因为林家的事跳海,过去两年早就跳了,非得等到今天不不可?

    众人都松了口气。

    “回来了回来了,”陆方霓说,“晚晚,我给你俩扔个救生圈。”

    林稚晚浮在水面上,摇了摇头:“不用,我能自己游。”

    在海边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精通水性?

    前面,池宴面色不霁,冷着脸朝甲板后边的升降台游过去。

    等他游出一点距离,林稚晚才跟在后面。

    陆方霓等在这里,拉了林稚晚一把,顺便给她身上扔了一块浴巾。

    她虽然通水性,可是体力并不好,这么一圈下来,腿都有些虚。

    “晚晚,你怎么突然跳下去了,”曲思远说,“一声不声地,给我吓我了。”

    说完,又连忙关心池宴:“宴哥,你怎么也跟着跳下去了?晚晚是闽州人,能不会水么。”

    机械表泡了水,指针早就一动不动,池宴将手表从手腕上摘下,不声不响地扔在甲板上,低低说了声:“有病。”

    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林稚晚。

    林稚晚低下头,跟大家道歉:“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天气虽热,可在水里泡了半天,又上来吹风,林稚晚还是有些冷。

    她的肤色本就偏向奶白,长期失眠令黑眼圈有些严重,这会儿气色又不大好,看上去可怜死了。

    曲思远永远心疼她,听她道歉,心都融化了,赶忙道:“哎,晚晚你别这么说,不是你的问题。”

    他抓住每一个缝隙,提升自己在晚晚心里的印象分,可表哥却不在乎,偏偏要跟着唱反调。

    池宴冷笑一声,浅色的眸子里带着难以靠近的寒光,一点儿也不给林稚晚面子,直接问:“知道大家担心你还跳?”

    正常人游泳都是从升降板下去的,她可倒好,直接越过这么高的栏杆往下跳。

    池宴虽然语气不太好,却也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不过又是表兄弟意见不统一,气氛有点儿尴尬,大家面面相觑。

    林稚晚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用浴巾擦着头发。

    江珩立马提醒池宴:“阿宴!”

    池宴却看着林稚晚,极尽嘲讽:“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跳水队国家队在这儿举办选拔赛呢。”

    他没发什么脾气,可脸色很沉,像是结了一层雾气。

    虽说他平日里总是高傲散漫的样子,也跟曲思远他们在一起厮混,除了皮相家室气质优越外,也看不出什么差别,可这会儿他气压很低。

    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搭话,甚至看也不敢看。

    只有林稚晚看着他,用很平淡的目光跟他对视。

    他的发梢潮湿,水珠顺着脸颊一点点滑下,在分明的下颌线处停留了一阵,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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