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似风吻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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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宴这人,倒是一如既往地自恋。

    林稚晚决定实话实说,她掀起眼皮,折出深深的双眼皮,卷曲的睫毛自然地扫着,语气和目光一样真诚:“我不是害羞。”

    池宴从喉间发出声音:“嗯?”

    “我这是羞耻,”林稚晚顿了顿:“为居然跟你撒娇感到羞耻。”

    池宴:“……”

    “不知好赖的玩意,”他被她气到了,将被子一下子掀至她的头顶,语气狠狠的:“多少姑娘排队对我撒娇,你还羞耻?”

    他掀的力气也大,被子整个儿都叩在她的头顶,眼前陡然暗下,空气也不流通,林稚晚一遍找被角探出头,一遍瓮声瓮气地呛他:“哪个姑娘爱撒娇你去找哪个呗。”

    这姑娘的个子不高,脾气可不小。

    声音被被子闷了又闷,传播介质添了一层,池宴都能听出来她语气里的吃味儿和不悦。

    池宴这痞坏,这会儿生了玩心,只当听不懂,接着跟她唱反调:“真的?”

    林稚晚反问:“还能有假的?”

    “成,”池宴点了点头,语气吊儿郎当:“那你慢慢装鸵鸟,我去找爱撒娇的姑娘去了。”

    他这话说得不好听,没有半分让着她,林稚晚憋得脸通红,胸口里情绪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去就去呗。”她死鸭子嘴硬。

    话音落下,空气里安静了下。

    她的被子本来就大,在怀里团成一团又被池宴扔在头上,林稚晚扒拉了两次都没扒拉下来,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耳朵却更灵敏了,只听到开门声、脚步声渐次响起。

    空气里渐渐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林稚晚闷在被子里,懵了一会儿。

    池宴,真的……走了啊?

    说去找别的姑娘就去找别的姑娘,还真是行动力超强呢。

    明明是她赶人走的,这会儿又感觉是自己被抛弃了,林稚晚心里怪不是滋味,越想越难受,眼眶都开始发红。

    好在也没有人看到,她索性也不动头上的被子了,跟异形怪物一样,转身,按照经验摸索着到床边儿,垫起脚尖,身子前倾,倒在床上。

    平躺下来,被子松松软软没有形状,林稚晚蠕动了两下,将头从被子里挪出来。

    大概是新鲜空气太过难得,她猛吸了两下鼻子,忽的,嘴角一垮,眼泪吧嗒一下掉了出来。

    像是在怪被子太厚挡住了空气,怪自己太笨没有力气早点儿钻出来,怪自己太容易心软上了当。

    她没有情绪崩溃,只是很压抑,难以回过神,很难想象美好的一上午,怎么又被自己搞烂。

    林稚晚对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无解,偏过头,再次给自己埋进被子里。

    她悲伤得太过投入,以至于没发现被子被人扯了两下。

    “林稚晚,”池宴哭笑不得:“你行了啊,跟我欺负你似的。”

    池宴的声音很近,语气慵懒,又无奈。

    林稚晚愣了一下,又感觉是自己幻听了,不设防被地抬头,就看到一截筋络分明且白皙的手臂,冷感十足。

    池宴正站在床边儿,坚持不懈地扯她的被子,眼皮耷拉着,睫毛掩盖下,琥珀色瞳仁满是无奈。

    林稚晚眼角通红,还有点儿水渍,像是大雪天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兔子。

    池宴看着,胸口一紧,就连扯她被子的手都忘了继续动。

    “哭什么啊你。”没跟女生相处过的缺陷令池宴的哄人技术捉襟见肘。

    没见到他人还好,见到了林稚晚就更委屈了,她直接翻身不看他,闷声道:“没哭。”

    池宴继续直男发言:“我就是开个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林稚晚不伤心了,只剩劲儿劲儿的小脾气:“我是真的让你去找别的姑娘。”

    “不在乎?”

    “不在乎。”

    空气沉默了下,池宴闷闷笑出声,又问:“不在乎你哭什么?”

    被他一来一回的逼问,林稚晚真的急了,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坐起来,语气不善:“是喜极而泣。”

    “是么?”池宴反问。

    林稚晚:“是啊。”

    下一秒,池宴单膝跪在床上。

    “……”林稚晚又是一懵。

    他这种重度洁癖患者不是觉得穿着外裤上床是玷污了床单么,怎么自己的床单不能玷污来玷污她的?

    池宴不仅玷污了,玷污的动作更大。

    他的长腿有力,膝盖往前送了下,带着身子往前倾,准确无误地、扑在林稚晚身上。

    林稚晚受到突来的压力,身子没稳,往后晃了下,直接被他压在床上。

    “……”

    那张顶好看的脸在面前陡然放大,林稚晚完全懵了。

    池宴这是要搞什么?!

    “如你所愿,”池宴拨开她遮在脸上的碎发,热息一点点儿扑在耳廓,他声音低压醇厚,语气依旧漫不经心:“我来找会撒娇还会哭的鸵鸟。”

    换个说法,他就是来找她的。

    根本没想过走。

    热,太热了。

    他身上像是装了一个火炉,给林稚晚脸上烤得如烟霞绯丽,思绪也烤散了,半天整理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心跳不受控制,眼神乱飘,好一会儿,林稚晚才憋出一句拙劣的辩驳:“谁是鸵鸟?

    “那,”池宴嘴角勾起一点儿弧度,坦荡又勾人:“我是来找会撒娇还会哭的小公主。”

    他说完,有意无意地偏过头,嘴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边,比亲吻还涩情的撩拨,湿热,柔软。

    林稚晚跟触电一般,脚趾不自居地表演个劈叉,手跟揉面团似的捏着被子。

    她也不想原谅这样就和好,可是他在叫自己小公主哎。

    林稚晚努力地压下自己要翘起来的嘴角,故作严肃道:“你怎么就会油嘴滑舌,油腔滑调?”

    “……”

    “成,”池宴算是见识到了她的无理取闹:“我不哄你你搁心里骂我王八蛋,哄你你说我油腔滑调。”

    他朝她臀部拍了下,语气嫌弃:“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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