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橙花》


    第(2/3)页

    失重的感觉持续一瞬,她往后倒去。

    垫子和柔软的鹅绒被不同,倒下的瞬间像是从云端跌落,坠入他清冽的怀抱,薄荷气息是热的,她仰起头,去承受他来势汹汹的吻。

    地方太小,陆嘉钰微蹙了蹙眉。

    “簇簇,抱住我。”

    他贴着她的耳尖低语,利齿滑过。

    尤堇薇和他亲热多次,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在暗中悄悄红了脸,让开位置后,他背脊下弓,再次亲上来。

    陆嘉钰亲了一阵,退出来。

    “今晚这么紧张?”

    低低哑哑的嗓音鼓震着她的耳膜。

    尤堇薇轻吸了口气,去找他的衬衫扣子,微凉的指尖哆哆嗦嗦,几次都没找准位置,胡思乱想着,想扣眼是不是太小了,为什么这么难解开,身上的人没动,耐着性子等她解。

    他轻笑一声:“耍流氓呢?”

    低声说着,又低头去亲。

    这一次很轻,湿润的唇碰碰唇角,经过唇珠时,停留地比往常久,温热的气息飘下来,都成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昨晚……”她微微退开,“我很担心你。”

    陆嘉钰低眸,看她的唇。

    玫瑰色的唇上染着一层晶亮的外衣,像是最甜蜜的糖果,让人忍不住去尝,好知道到底是蜜糖还是毒药。

    “怎么不找我?”指尖没入她的发,他低语,“那么多人找我,只有簇簇没找我,生气了?”

    他很少这样哄她。

    尤堇薇鼻尖发酸,涌上一股委屈,她找了他那么久、那么久,怎么找都找不到,可是别人找到他轻而易举。

    只有她找不到。

    从一开始,他们的圈子就天差地别。

    她沉默着,陆嘉钰的心微微收紧。

    “以后不会丢你一个人。”

    他保证。

    尤堇薇轻轻呼吸着,怕泄露自己的情绪,忍着这阵过去了,才小声道:“外婆在急救室,我顾不上。后来想联系你才知道邺陵通讯断了。”

    陆嘉钰心疼地吻她眉心:“是我不好。”

    她忍着泪,仰头吻上他的唇。

    任由这一刻的情绪宣泄。

    去爱他吧,用尽全力地爱他。

    将曾经不敢表露的、想要得到的心情都传递给他,把藏在心底的占有欲、委屈、遗憾、爱意都给他。

    “嘶。”

    陆嘉钰吃痛,闷葫芦尖牙利嘴。

    他被这毫无章法的进攻打乱节奏,指节没入她微湿的发,笑问:“怎么那么凶?瞧着是生气了。”

    他伏下身去,低声呢喃:“我哄哄你。”

    -

    海潮蔓延的那一刻,尤堇薇想到鱼。

    一条濒死的鱼。

    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陆嘉钰停下来,去亲她湿漉漉的眼睛,哑声道:“簇簇哭起来的样子,真漂亮。”

    从见她第一次流泪,他就想说这句话。

    那时在陡峭的山坡上,她仰着一张苍白的脸,泪珠像剔透的水晶,盛着月色,斑驳光艳。

    想让人将她拽入凡尘。

    把这清冷的模样撕碎。

    “好了,好了。”陆嘉钰抱着怀中不断颤抖的身体,安抚似地摸她的脑袋,“不哭了,我不继续。”

    话音落下,那手臂却缠上来。

    像初夏缓慢生长的葡萄藤,攀上棚架,自顾自地占据地盘,攀得紧紧的,缠住就不放。

    “想要什么?”

    陆嘉钰这会儿并不好受。

    尤堇薇忍着喉间的声音,生怕呜咽声传到外面,只敢贴着他的耳朵,用又轻又细的声音说:“想要你。”

    陆嘉钰暗着眼,喉结滚动:“今晚不方便。”

    尤堇薇有一瞬的茫然:“…为什么不方便?”

    陆嘉钰抚去她眼角的泪水,碰了碰她的唇角:“没有东西,不安全。乖,回去就给你。”

    “……”

    “在我包里。”她说。

    陆嘉钰倏地顿住,汗湿的指节紧了又松,握着她腰肢,低声问:“什么时候放的?”

    尤堇薇思绪迷蒙,迷迷糊糊地想了好一会儿。

    “三月……还是四月,记不清了。”

    帐篷里一片寂静,她的余光里是营地的火光,晃动的人影拉长,像巨大的怪物,脚步声经过时,她听到呼吸声。

    他越来越沉的呼吸声。

    “还不方便吗?”

    她真切地困惑。

    陆嘉钰神经突突地跳,扩张的毛孔满是潮湿的汗意,像海潮在他身上翻涌,最后沸腾。

    “…你自找的。”

    他的嗓音嘶哑不成调。

    陆嘉钰低下头,不经意间对上她迷蒙恍惚的双眼,这双眼怔怔地看着他,含着点点不可藏的爱意。

    饱满、柔软。

    像云朵一样。

    他笑起来。

    心鼓涨成气球。

    尤堇薇记不清持续了多久,只记得耳侧烈烈的海风,隐光下,他颈间的凸起上下滚动着,汗水滴落在她眉心。蒸腾的热意让她来到盛夏。

    迷蒙间,她喃喃道:“夏天到了。”

    夏天到了,蝉会在夜间钻出土壤。

    整座城市变得滚烫,呼吸都带着热气。街道边,猫和狗躲在阴影下贪凉,果摊上的水果显得蔫吧,最动听的永远是冰凉的汽水罐头打开的瞬间,“啪嗒”一声闷响,气泡咕嘟咕嘟响,沁凉的汽水下肚,夏日便鲜活了。

    这不是个适合离别的季节。

    从冬到夏,正好半年。

    海风吹动帐篷,没人发现这一处角落轻微的颤动,压抑而又沉闷的声响都融入海面,沉入碎钻般璀璨的海面。

    凌晨三点,有人惊喜地大喊:“流星!”

    帐篷里有了些许动静。

    不多时,陆嘉钰抱着裹着毯子的尤堇薇出来,神情懒懒散散,眼角眉梢都挂满餍足之意。

    “地方太小,但也挺有意思。”

    他饶有兴致地点评了一番,再说详细的,怀里的人就不乐意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