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说罢便欲疾行离去,一柄平展开的镶金檀香扇被抛出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光束,拦住了男子的去路。 那扇子像有灵性一般,紧贴男子前后腰身来去各划了一个弧线,最后又听话的回到了聿沛馠的手里。 聿沛馠继续漫不经心的摇着云影扇,昂头看着天,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懒懒说道:“兄台既是着急,那我们抓了你去送官,再替你说说情,将你与你家主人关到一起,应该能更快见到他。” 男子眼明心亮,原见这三人的气质不似寻常之辈,又见聿沛馠随意出手便如此不凡,心知对手技艺超群,不可比拟,怕是此刻不交待清楚纵是不会让自己离去的,于是只好站定作罢。 男子对揽月三人说道:“三位侠士切莫担心,这粮牌虽是我家主子由府衙盗出,却事出从急,为了救人而用,并非一己之私。我家主人姓龙名岒和,庆州云阳城里贵胄人家独子,家累千金,堆金叠玉,这区区一点粮,若非是救人性命用,是绝看不进眼中的。” “啧啧啧,那色胆包天的材朽行秽之人竟然出身民间贵胄?这家伙嘴里污秽之言连篇,不通文墨,要说他是高门教养之子,那还不如说成是你,我反而会信一些。”聿沛馠道。 “这位公子切莫如此之说。我家主人毕竟出身金贵,若说是看起来奋矜伐德、目中无人些,倒也是难免,但主子骨子里面胸有浩气,是济世佑民之人。” “当年朝廷下令清缴南蛮异族遗留的乱兵游匪,那时主子年纪尚年幼,便悲心悯人,一番孩童的撒泼哭闹硬是从刀下留下了小人之命。” “那时我也年纪尚浅,本以为自己是被辀张跋扈的官宦之家当做孩童玩物给留下的,万万没敢奢望能活至今日,还有造化修习一袭技艺。” “主子待我极好,那时很多人劝告家中主君应当速速除死我,因怕留有黎僚后裔恐有余患,主子为护我的性命与我整日形影不离,当心防范,读书习武也让我随侍左右,也方便我偷学一二。” “如果诸位还是不信,我的名字便也是主人给起的,所谓‘黎’,是黎民之意,所谓‘普’,是普济之意,故‘黎普’则为普济黎民。若说小人的名字也的确是独具主人的风格,看似离谱实则实心实意,恪守不渝,很值得披心相付。”黎普说道。 “呵,你倒是给你家主人描上了一层神仙金身啊,仅你自家的一席之词,难道以为你等是算命先生啊?起个名儿,解个字,就要把一个鸡鸣狗盗之人塑造得璞玉浑金,是不是也太小觑了我等的明辨之力了,我等瞧上去就这等好骗?”聿沛馠挖苦黎普道。 “黎普何须欺瞒诸位?公子可知单单姑娘手上这块玉佩的价值便足可换半个墉城,兴许诸位乃不世出的仙道之士,对凡间金银俗器并不熟知,但若是肯到墉城内任意一家玉器铺子或是典当所去找人一瞧,便可知黎普所言或实或虚。”黎普神色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