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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克顺着话头往下开导：“这也是很正常的，就像一个国家有了核武器之后，那些弱国最多只会跟他们有冷冰冰的战略联盟，但不会真心拿对方当朋友的。你掌握着毁灭朋友的力量，就算你不用，谁又敢信呢。这时候，就只剩下利益是永恒的了。”

    辛雨真觉得这番话真是说到心坎里了，她叹息道：“有时候，其实我真的不太喜欢姐姐服务的这个体系。她本来也希望我去哥大读公共管理，将来读法律，跟她一样从政维持社会秩序。

    但我幻想改变这个世界，让它温和一些，所以坚持来了芝大读经济学——因为这里的经济系出的诺贝尔奖得主是最多的。我以为来了这里，最终一定能找到拯救世界的新制度。”

    周克听着，对辛雨真的看法又改观了一些。

    至少可以看出，她并不是非常认同姐姐的三观，而只是感激姐姐的养育之恩，一码事归一码事。

    周克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唯恐在这节骨眼上套错话。

    最后还是没敢直接问戏肉，而是不痛不痒地装作很有同理心的样子：“你心里一定很矛盾吧……”

    辛雨真果然被主动勾动了倾诉和解释的欲望。

    她是不希望自己的姐姐，被自己的朋友误解的。

    “她其实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小时候，我记得她对这套脑后插片的体系，也是挺反感的。但是，后来有一批自由主义的疯狂科学家，拿人命做实验，害死了我姐姐的心上人。

    她才性情大变，从此从自由主义，站到了秩序主义那一侧，想要报仇。现在仇虽然是报了，但也回不了头了。”

    周克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故事微微有点熟悉……

    不过，他也不好对人家的姐姐表现得太感兴趣。

    这种极度隐私的事儿，辛雨真不主动说更多详情，周克就绝对不问。

    “原来是这样，只能说每个人都有难处呢，我相信令姐是好人。”他不咸不淡地下了个定论。

    辛雨真也松了口气，展颜一笑：“嗯，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她已经把周克当成朋友了，她也不希望朋友和姐姐之间将来互相有什么成见。

    虽然她并不能把周克当男人来看待。

    两人聊了那么多私房话，夜已经深了。来到芝加哥这十天，周克还没这么晚回去过呢。

    终于，他听到十几米外搁在另一张公园椅子上的AR眼镜，发出了响亮的通话邀请铃声。他连忙走过去，接听了莫娜的通话邀请和留言：

    “都快10点了还不回家！死哪儿去了！没出事吧？”

    周克懒得打字，用语音直接回复：“跟同学社会实践呢，马上回。”

    辛雨真跟在他后面，也把自己的AR眼镜重新戴好：“女朋友找你呢？要我帮你解释一下误会么？”

    “算了吧，没什么误会的——解释了反而更误会。”周克耸耸肩，示意辛雨真不必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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