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火绳枪的准头虽然差,但这么多排弹幕一块儿打过去,总能命中点目标。 仅转眼之间,关卡被弹丸、箭矢的呼啸声,以及人的哀嚎惨叫声牢牢包围。 大量匪徒在猝不及防之下,无不被灼热的弹丸洞穿身体,纷纷裁倒翻滚在遍地血泊中。 伴随着弹丸入肉的身体与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来的惨痛悲鸣,关卡升起了一朵朵艳丽的牡丹——由血液构成的“牡丹”! 一下子溅起数尺高的鲜血,在惯性的作用下,于半空中飞舞、分散,真的活像一朵朵美艳的牡丹。 只可惜……这些“牡丹”却有着昙花的特性。 刚一显现,就急匆匆地凋零、落下。 “举盾!举盾!举盾!快举盾!”——关卡里响起这样的声音。 匪徒们接二连三地反应过来,举起一早就准备好的厚实木盾阻挡在前,遮拦弹幕。 火绳枪与弓箭乃火付盗贼改的基本武装——此乃世人皆知的事情。 因此,为了防范讨伐军的火绳枪,相马众特地准备了一大堆厚实至极的木盾。 这些木盾……与其说是盾,称其为“墙”可能更准确一些。 每一张盾都有30cm-50cm厚。最厚的,甚至厚达半米以上。 相马山到处是原始森林,准备这些木盾,根本毫不费力。 火绳枪到底还是太落后了。在火力上,根本没法与西方时下最流行的斯宾塞步枪等枪支相提并论。射一射无甲的目标,威力倒还凑合,但面对这种数十厘米厚的木盾,就稍有些力不从心了。 在祭出这一面面厚如墙壁的大盾后,受枪击的人数立即大减。 不过,匪徒们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放松之色——因为除了身前的“蜂群”之外,还有头顶的“蝗群”在无时无刻地威胁着他们的生命。 嘭!嘭!嘭!嘭!嘭…… 放开弓弦的声音,不绝于耳地在青登的身周鸣响。 上百支羽箭带着风,带着寒意,为关卡的匪徒们带来疼痛与死亡。 和弓2米多长的弓身,虽略显造型浮夸,但威力可一点也不小! 哪怕是放眼全世界,和弓都属于毋庸置疑的“重弓”。 就杀伤力来说,和弓比著名的英格兰紫杉长弓还要高。 从紧绷的弓弦上脱出并腾空而起的箭矢,以弧线的轨迹直往天空飞去。一直飞至最高点后悠悠下落,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 抛物线的一头连着讨伐军的弓阵;另一头,则连着关卡里众匪的头顶! 破空的箭群,像黑蝗,像骤雨,像滔天的洪水,一口气淹没了关卡。 如同一把无形的镰刀当头劈下,只一击便收割了十数把“稻穗”。 与被弹丸命中截然不同的血雨,在关卡的各处此起彼伏地绽放、喷溅。 因为和弓的杀伤力远比火绳枪要弱,所以仅用普通的盾牌就足以应付讨伐军抛射而来的箭雨。 匪徒们手忙脚乱地将厚度正常的普通木盾高举过头,如蝗的箭矢将一面面盾牌射得千疮百孔。 尽管已经及时举盾了,却依旧有一小部分箭矢穿过盾牌之间的缝隙,扎中某些倒霉蛋。 虽说双方的谈判已然破裂,但为尽可能地减少部队的伤亡,我孙子还是想尽量促成“和平谈判”。 因此,今日之战,我孙子采取“火炮打蚊子”的战术——二番队、三番队、四番队与八番队全部派出!一番队做总预备队。毕其功于一役!一战打疼相马众!教相马众领教火付盗贼改的厉害,使相马众再不敢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争取在后续促成和平谈判! 一、二、四队皆为铁炮队,八番队与青登麾下的三番队乃弓兵队。两种队伍的数量相差不多,所以讨伐军里,弹幕与箭雨的密度相差无几。 在一连串的优势火力的打击之下,关卡遍布弹孔与残矢。 被弹幕与箭雨压得抬不起头的匪徒们,瑟缩地将全副身躯躲进盾牌的后方,不敢将半点肌肤露在盾牌之外。 青登虽才刚在火付盗贼改上任没多久,但也已然发现:我孙子在火付盗贼改内的威望极高。 明明是个专用脑的“文人派”,却能让金泽忠辅、水岛任三郎这样的武斗派,都乖乖巧巧地听他调遣。 此刻,我孙子眼见这波火力准备倾泻得差不多了,表情镇定地向前一挥手。 站在他身旁的那名手捧法螺的士兵瞧见我孙子的这个手势后,立即眼疾手快地将法螺重新端至唇前: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嘹亮的法螺号角,盖过了火枪与弓的轰鸣。 听到这声吹号,金泽忠辅……这员被敬称为“火付之犬”的猛将,立即如爆裂的岩浆一般弹身而起: “所有人!跟我上!” 喊毕,因在今次战役里任“全军副将”一职,而被我孙子授予了“前线指挥”的大权的金泽忠辅身先士卒!如出笼的狂犬般径直冲关! 刻下,青登没来由感到胸口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直到此时,青登才蓦然惊觉:虽然自己身经百战,打过不知多少场以命相拼的死斗,剑下亡魂过百,但截至今日为止,他还从未打过仗……从未参加过正式的战争! 铁炮的轰鸣与弓弦的颤音,在耳边此起彼落。 由于弥漫着火药燃烧的浓烟和重雾,空气变得辛辣刺鼻。嘴巴里有种不论怎么咽口水都挥之不去的恶心苦味。 战友们惶恐、紧张的表情,遍布目力所及之处。 从敌方的关卡处时不时飘来的血腥味,反复刺激、挑拨神经。 鲜血、死亡的气息遍布身周。 这本应是足以使人脑袋空白、害怕的恐怖景幕。 但青登却丝毫不感到害怕,也不觉得紧张。 他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也感受到那跳得既快又有力,几乎要跳出嗓子的心脏。 血液在发烫。流淌在血管里的血却如同被点燃了,灼烧得他的额头、后脊都开始冒出湿黏的细汗。 青登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为何会既那么地兴奋,又那么地平静。 不知是不是受这种奇妙情绪的影响,青登的身体做出了奇妙的动作——在金泽忠辅吼出“跟我上”的下一瞬间,青登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紧踏地面的双脚就“擅自”离地了。 迈出第一步之后就简单了——身心一起冲向相马众的关卡! 而在同一时间,“火付之虎”水岛任三郎与青登不分先后地提刀出阵。 再过一刻,除了做总预备队的一番队之外,各番队放下手里的铁炮、弓箭,抽出打刀、长枪,改远攻为近战,乌泱泱地紧随奋勇当先的3位队长之后! 八番队队长风间信义没有青登、金泽忠辅他们那种敢于冲锋在前的勇气,故他直到大部队展开动作后,才扭扭捏捏地混在人群中,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 讨伐军以青登、金泽忠辅和水岛任三郎为箭头,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千疮百孔的关卡! 在关卡里的众匪眼中,活像一团团狰狞的雷云在向他们逼近。 漆黑的整齐制服,构成黯淡的云朵主体。 明晃晃的刀枪,则是在这朵乌云间不断闪动的电光。 倾泻了大量弹丸、箭矢的火力准备为青登等人的冲锋换来了宝贵的时间。 匪徒们发现讨伐军开始冲锋了,匆忙扔掉手里的盾牌,抓起刀枪与弓箭——换装武器的这段时间,使青登等人安全地前进了十数米。 “放箭!放箭!放箭!”——关卡里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数息后,匪徒们的还击来了。 那一霎时,青登听到前方响起一种嘘嘘的声音,随后它快速变大,变得成了“哧哧哧”的呼啸声。 青登下意识地将腰猫低,一根和青登的指头同样粗的箭矢,划出一条直线的轨迹,贴着他的腰侧略过,扎中跑在青登身后的某位同心的胸膛。 这名同心惨叫一声,身体从正中央向后弯曲成一个弓字形,以诡诞的姿势向后弹去。 一根接一根的箭矢划破大气,争先恐后地“咬”向讨伐军。 相马众虽没办法弄来火器,但搞来弓箭的本事还是有的。 从关卡里抛射而来的箭矢密度并不算大,但还是给青登等人带来了不少麻烦。 除了某些没有被射中要害且意志坚定之辈,那些不幸中箭的队士,无不瘫倒在地,捂着中箭的部位发出痛苦的哀鸣。 正当全军冲锋的紧要关头,根本没人有那个闲心与余力去安置这些中箭受创的人。 青登等人所能做的,就只有绕开这些倒地的伤兵……以及祝福他们,祝他们能撑到救护的到来。 青登的“聚神”与“鹰眼+2”全开着。 忽有一根箭矢朝青登当面射来。 射出这根箭矢的人,技艺明显不高。箭速有待加强——在“聚神”与“鹰眼+2”这2重天赋的加持下,青登轻松看穿了箭路。 下一瞬间,身随心动。青登举刀向前一劈——咔嚓——将这根箭矢一刀挑飞。 终于,在顶着对方的箭雨,付出不知凡几的死伤之后,讨伐军总算是成功抵达相马众的关卡之下。 金泽忠辅:“破门!” 一员员手持大锤、拉绳等物的同心,在战友们的掩护下扑向关卡的大门。 相马众建在山路上的关卡,就只是一堵用木头砌成的高大木墙。木墙的后方,有2座位置对称的望楼。 因为是木制的,外加结构简单,所以只需一点时间,“工兵”们就能用大锤、锯子、拉绳,在关卡的门上、围墙上凿出一个可供部队穿行的大洞——前提是,得为“工兵”们争取到这个凿洞的时间才行。 血腥的混战开始了。 匪徒们拿出长枪,将枪头探出木墙的缝隙,像拿鱼叉扎鱼一样,拼命刺向关卡外围的讨伐军。 而讨伐军也同样祭出了他们的长枪,以跟匪徒们相反的方向把长枪探过木墙的缝隙,也像拿鱼叉扎鱼一样,见到哪儿有匪徒的身影,就把长枪戳向哪里。 双方人马,隔着木墙拿着长枪在那互戳……场面变得分外滑稽。 却又分外血腥。 回旋,攻击,啃噬,撕咬。就像洪水撞上了堤坝。 伤亡速度飞速攀升——对双方来说都是如此。 关卡后方的那2座望楼上,大量匪徒手持弓箭,不顾手臂发酸地不断向讨伐军发箭。 毋需瞄准,下方的讨伐军将兵密密麻麻的,犹如蚁群,不管怎么射,都总能射到目标。 虽身处必须得仰射的不利局面,但讨伐军的回击不可谓不影响。 不少三番队、八番队的队士再度引弓搭箭,向望楼、向关卡的后方抛洒箭雨。 这场双方人马互不相让的战争忽然变得简单了——谁能咬牙坚持住,谁能顶住对方的攻势,谁就是胜者! 前有匪徒们拿着长枪拼命阻拦,后有战友们卖劲往前推搡——这种拥挤的环境,对青登很是不利,难以发挥自己应有的实力。 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忽然,望楼的上方出现了一帮行迹古怪的匪徒,他们手捧不知装着何物的陶罐。 “扔!都扔下去!”——随着某人的这声大喊落下,这些匪徒纷纷将手里的陶罐用力扔出,砸向仍在奋力破关的讨伐军。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陶罐应声而碎,被存于内的透明液体被泼洒而出。 仅转眼的功夫,某种对每个普通人来说,应该都相当熟悉的气味,充溢整片山道——油的气味!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