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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陈翔耳边响起：“现在的高科技真的太可怕了，便是我们这群张怀先口中的老王八应该也无处可逃吧。”

    陈翔不敢动，但却可以在意识中操控着无人机发布指令：“干掉我身边的人！”

    “无法做到！”

    电子音回复道：“您的声音受到威胁，无法做到！”

    “小家伙，把你的眼镜摘下来。”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陈翔只能照做了，但却留了一个心眼，将一架还有子弹的无人机交由人工智能操作待命，然后缓缓转过头，便看到一张充满了褶皱，可双眸却非常明亮的老者，他是硬挤出一丝笑容道：“我说老前辈，您不去跟那些老的打，来找我这个小的做什么，怪吓人的。”

    “你小子倒是有些胆色。”

    穿着灰色布衣的老者说道：“原因我是说过的，因为现在的高科技太可怕了，所以不能让你去坏事，便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不过在张怀先那个老王八的眼皮子底下潜进来，是真的有些难，我都吓了一身汗呢。”

    “我绝对不乱来，饶命！”

    陈翔干脆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同时说道：“但是老前辈，我挺想看看高手们是如何过招的，不然您带我去看看？这样我也离开这两您口中的高科技了，又被你贴身看着，自然就不会捣乱了。”

    灰衣老者认真的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个好办法，而且老头子我一辈子都不曾杀过人，更不想因为你破戒。可小家伙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不然为了让张怀先那个老王八死，我也一定会杀了你的。”

    “绝对老实！”陈翔就差对天发誓了，态度贼真诚。

    接着，老人便带着陈翔向景区走去，一边感叹道：“我时常在想，如果没有现在这些高科技，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可以少死一些人呢。毕竟只是切磋武道的话，完全可以做到点到为止，通过武道来竞技，便可以不再死人也能解决争端。但我又偏偏知道，既然人类有了一个发展的大方向，那便不会停下脚步，因为人类的欲望太大了，所以便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光景，便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可是死人终归是不好的，毕竟玩物生而有灵呐。”

    陈翔很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赞同老前辈的说法，可是有些时候真的无法选择。就拿我以前的职业来说，我是做安保的，保护目标人物安全的，但是为了不让目标人物死，我就要杀掉那些想要杀掉目标人物的人，挺矛盾的。唉，我姥姥是信佛的，她老人家自从信佛后一辈子都没杀过生，而且再没有吃过荤腥，要是被她知道我这些年杀了多少人，那她老人家一定会很难过的。老前辈您说，我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哪有什么对错呐。”

    灰衣老者是个爱说话的，而且也算慈祥，他摇着头说道：“就拿我来说，我是从来不主张杀伐的，可张怀先那个老王八偏偏杀了我的兄长，这个仇我便要报，可若要报仇便要杀人，哪怕张怀先最后不是因为我死的，我也算是间接杀人了。其实这些都不算问题，我还是能过心里这道关的。我最烦躁的是，哪怕是张怀先死了，我那个倒霉的兄长也活不了啊。而且当年之事，真的不怪张怀先那个老王八，是我那兄长贪图张怀先的宝贝起了杀机这才被杀的。所以你说对错，我就也分不清楚，因为张怀先根本没错，可他杀了我兄长我却又必须报仇，你说你矛盾，可你觉得我矛盾不矛盾？”

    “是挺矛盾。”陈翔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那老前辈，你说这天底下真有以德报怨的人吗？”

    “有个屁。”

    灰衣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以德报怨后面那句话被你吃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呀！”

    陈翔陷入了沉思，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有时候真觉得这世界不美好，人间不值得。”

    “但却不也要活着吗？”

    灰衣老者说道：“而且活的越久，本事越大，就偏偏不想死了，就想如那秦皇汉武一样，去寻什么长生之道，哪怕只是虚无缥缈的一线生机，我们这些所谓的山上人却还是挤破了脑袋想要得到，不然又哪有当年的滔天祸事？不然他张怀先恐怕早就成了龙虎山天师府的天师了，又哪会不人不鬼的活这一辈子？说到底，还是人的贪念太重了。”

    “可不是嘛。”

    陈翔挠了挠头说道：“您看底层人，为了糊口艰难度日，他们只想要钱，可有了钱之后，就又想要更多的钱，甚至是想要得到权力，而为了得到这些的过程中，就会去做许多违心的事情，有些人最后死的很惨，而有些人最后得到了金钱与权力却又觉得索然无味了。再说我们这些人，开始的时候只当安保是个工作而已，可随着头的消失，我们就都迷惘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活着，就那么麻木的接任务，一边保护着人一边杀着人。后来头回来了，我们知道了那个待我们如母的嫂子没了，我们就想报仇，哪怕是把天捅出来一个窟窿，哪怕是杀再多人，我们都想报仇。这些都是欲望，对吧老前辈。”

    “是呀，都是欲望。”

    灰衣老者像是遇到了知己一般，笑眯眯的说道：“原本那些老王八的意思是最后也要杀了你灭口，可我觉得你小子对口味，所以会收你做关门弟子，到时你便不用死了。但说来可笑，这不也是因为我的欲望嘛，因为如果你不跟我说这么多话，其实最后你是要死的。”

    陈翔却是洒脱一笑道：“老前辈，我不懂您说的山上人是什么，更不懂什么是长生之道。但是我真的见过太多的生死了，一次次任务中，暗杀者，保卫者，每一次都会死上很多人，甚至还有很多无辜的人。就拿我们一次在中东的任务，危难之际我们只能选择用重火力炸了地方的老巢，那种重火力覆盖您知道吧，就是轰隆隆一顿巨响后，所覆盖之处皆是齑粉，敌人也好，附近的普通人也罢，都他妈死成灰了。所以我真的不在乎生死了，因为我欠了太多人的人命。不过老前辈您能看中我，那也是我福分，按您所说的那样，能活着谁愿意死呀。”

    “是这么个理。”

    灰衣老者点了点头，又说道：“张怀先死之后，我便会带你上山，你可耐得住寂寞吗？”

    “接我姥姥上山可以不？”陈翔问道。

    灰衣老者点头道：“自然是可以的，毕竟你是我的闭门弟子，总要有些特权的。”

    “那先谢过师父了。”陈翔一脸轻松。

    说着话，二人已经走到了景区的广场之上。

    此时正有十数人围攻一人，那一人便是张怀先，他正畅快淋漓的大战。

    而且面对十数人的围攻，张怀先竟然是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在游走之间，打伤了几个人。

    灰衣老者说道：“小家伙看清楚了，这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一撮人在对战，看得越仔细，受益便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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