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是战是和?-《楚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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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回已随着坝南六部和夏长阶的一千银甲组成的联军奔袭了数日。

    邢傲顾虑他一身方外之人的装束在战场上太过扎眼,给他也弄了一套短装。

    由此,楚回混在人群中,除了那张清俊的脸,和一个普通的伙头兵也无二样。

    楚回也乐得如此,自从施展诡身术将银甲军带到战场后,他再未有过其他干预战局的举措,只是默默地跟着部队前行,甚至一次术法都未施展,即使偶尔陷入混战,也全靠邢傲和夏长阶护其安危。

    不知为何,这让楚回想起了很久前古老头讲的那个“故事”。

    据他说,萧不害在东方裘屠戮柳州后,直至与铁勒缔结颍上之盟,都很少再干预战事。而现如今,楚回也似乎和萧不害一样,以通神之能改变战争的走向,却又隐匿锋芒,冷眼旁观。

    一个维序者,一个觉醒者,大昊的两任国师,在不同的时间节点,却又有着不谋而合的相同境遇。

    其实,自铁勒谷阳与坝南的主力汇合后,宁州的战局似乎已不用再多施加外力干预,铁勒的黑骑在辽阔草原的战场上势如破竹,再加上银甲卫的强势辅攻,坝北四部被打得节节败退。

    圭湳的重骑,河勒的矢阵,似乎一夜之间失去了在十马之战中展现出来的强大战力,就连铁线甲和钩镰,在银甲卫的枪阵下,也变得不再能够左右战局的平衡。

    胜利的天平似乎又倒向了铁勒一方。

    圭湳良普和河勒鸪在遭遇铁勒另外一万黑骑的那天,看到了被插在雪狼旗上的阔阔台努布哈的脑袋,惊讶之余,原本根植于心中的必胜信念也开始动摇。

    圭湳的重骑不敢贸然突进,河勒的矢阵更是龟缩不前,但铁勒的黑骑却不管他们是守还是攻,把首战失利的怒火,发泄在了一次又一次无畏的冲锋中。

    坝南的后军和辎重也及时跟上了主力前锋,在充足的补给和高昂的战意的催化下,铁勒为首的联军一路高歌猛进,直打得坝北联军退缩到了十马部以北的河勒防线。

    十马部沦陷后,铁勒谷阳下令留下女人和奴隶,所有高过马背的男人被他全部坑杀。

    十马不脱和几个贵族,则在提前收到风声后带着奴隶、家眷数万人连夜逃到了后方的圭湳部。

    宽阔无边的草场上,被挖出了数个巨大的葬坑,无数人被反绑着手脚,在坑中哀嚎,一锹锹夹杂着黄草的泥土被劈头盖脸地浇在这些人身上,整整两天之后,才再也听不到那些惨绝人寰的呼救与哭喊。

    不知为何,自此后,那几块重新填埋平整的土地上,只生得出芒草,芒草的秸秆上,密密麻麻的红色血线一直延伸到根部。草原上的劲风吹过时,秸秆交织摩擦,会发出哭嚎般瘆人的声音,这种芒草还被后人起了新的名字,叫血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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