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08 什么时候对她进行一场烟花般的告白,是我最想做的事-《趁初心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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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巧第二日是周末,前夜里怎么折腾都无所谓,但事实上后来什么也没发生,陆北栀独自一人睡在卧室,而真正的病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一整夜。早上,她被厨房油炸的声音吵醒,惊坐在床上,在宋聿修的卧室里找到镜子,看见里面那张妆花得乱七八糟的脸,顶着一头鸡窝神情木讷。

    呃……不该是这样的,在她的幻想里,确认恋爱后的第一天应该是化着美美的妆,穿上好看的连衣裙约会的场景啊。

    陆北栀狂挠头。

    卫生间在外面,她的包应该还在客厅的沙发里,里面有简单的化妆工具。她在脑海里回忆了他家卫生间的位置,再三规划好路线后,决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去,在宋聿修还没反应过来时,迅速整理好仪容,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她在心里暗暗打气,深呼一口气之后扭开门把手,越过层层障碍物,直奔沙发,将包抱在怀里,偷偷向厨房张望了一眼,想确认人是不是还在里面,但半掩的门挡住了视线。她做贼似的后退,正要往卫生间去,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柜子上,正挡在她面前。

    陆北栀一个转身便撞在他胸口上,她惊得抬头。

    还是熟悉的脸,黑压压的眼睛,不似昨天晚上那般红得出奇。陆北栀摆摆头,想把昨天的记忆全部删去,但它的每一个细节都深刻在脑海中了。

    宋聿修并不打算撤开身子:“才一个晚上就认不出了?”

    陆北栀脸红,她一大早直勾勾盯着人家看什么,她张张嘴,也不晓得说什么,仓皇之间只能干笑。

    尴尬的气氛里,她看见宋聿修朝她光着的双脚睇过来一眼。

    独居的男人房里没有多余的拖鞋,她把脚丫往后挪了挪,试图藏在裤脚下面,突然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宋聿修往上提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她的脚已经落在他的脚背上。

    “我去了趟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回来,放在洗手池边上了,你自己去拆。”他的感冒好了不少,清晨的声音很抓人心。

    陆北栀点点头:“谢谢。”

    天哪……她到底怎么了?昨天那样没皮没脸对着人家表白,这会儿竟然紧张成这样。

    “鸡蛋你想加盐还是酱油?”

    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起床之后聊早餐的话题真的很像老夫老妻吧。

    “我跟你一样。”陆北栀轻声答。

    她抬眸,面对面,两人又对视了一会儿。

    “我想先去洗漱。”她撤回视线,指了下卫生间的方向。

    “嗯。”他稍一用力,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抱到卫生间的洗涮台上坐下,从新买的一大堆生活用品里面找到一双粉色拖鞋,穿在她的脚上。

    那双手在手术台上翻云覆雨,此时却在为她穿鞋,陆北栀脸有些烫,她仰头打量卫生间里的一切,试图分散被他吸引的注意力。却看见原先所有的单人用品边上都多了一份女生物品,牙刷、毛巾……浴室的整体装修风格沿袭了卧室与客厅,暖色调,不算亮,但看得人温暖。

    他单膝跪地,帮她穿好拖鞋:“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下周末有什么安排吗?”他又问。

    陆北栀没答话,想先弄懂他的意图。

    “沈霁初安排了个聚会,有些a大的校友,你想去吗?还是去看电影?”他给出两个选项。

    陆北栀自然不愿让沈霁初当个大电灯泡,但又不好明说,幸好宋聿修当即否定了前一个安排,淡笑说:“还是看电影好了,正好有部外国片子在中国重映。”

    “宋师兄,我们真的在恋爱吗?”她忽然问。

    他睇过来一眼:“你怎么想?”

    “我没有玩暧昧的习惯。”她认真了不少。

    宋聿修点头:“我之前从没交过女朋友。”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是第一个,不出所料的话,也会是最后一个。”说完,他似乎想到什么,又笑了。

    他在笑什么?

    “宋师兄。”她轻轻唤他。

    “北北,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宋聿修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子,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说道,“在我这个年纪,大多数人的初恋是过去完成时,而于我不一样,你对我来说,是现在进行时。”

    陆北栀脑子卡壳了一瞬,心里突然柔软得一塌糊涂。

    从今往后,他是她的了。

    回去已是中午,家里正在安排一场聚会,来人是陆北栀跟傅司南常年在国外打职业斯诺克的堂哥傅垸,因为难得回国一趟,两家父母张罗着聚餐。婶婶端着果盘来客厅,笑着问:“怎么北北也学着夜不归宿了?”

    闻言,陆母从厨房里探头过来。

    陆北栀慌忙解释:“医院值班。”说完又怕大家怀疑,朝傅司南使了个眼色。

    正在跟傅垸玩游戏的傅司南看了眼自家妹妹,附和道:“嗯,我证明。”

    婶婶“哦”了一声,赞许地看了眼陆北栀,进厨房忙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三个年轻人,傅司南在沙发上挪出个空间,看好戏的两位哥哥等着这位待宰的羔羊:“过来,老实交代。”

    陆北栀决定打死不认:“交代什么?”

    “我昨天下了班去找你,护士台的护士说你没有晚班。”傅司南眯着眼睛。

    傅垸也嗅到了其中的八卦意味,凑过来:“不是吧小妹,两年没见,你都脱单了?”

    “可不是,我们医院里拥有一大票精英男神,三言两语就把这家伙哄得失了心。”

    激将法对陆北栀一向管用,她脱口而出:“才不是,你以为都像你。”

    “所以,你有男朋友一事是真的了。”

    两人一唱一和激得陆北栀说出了实话,傅垸想了想:“该不会是刚刚送你到楼下的那位吧?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不请人上来坐坐?”

    “贸然让人来见家长会把人吓到的。”陆北栀磕磕绊绊地解释,继续道,“今天是家族聚餐,外人在不方便。”

    傅司南插了块水果塞进嘴里:“这样吧,改天大家约一桌,打打台球什么的,垸哥不是常说球场上见人品吗,也帮你把把关。”

    “才不。”陆北栀想也不想便拒绝,“有我在,休想恶作剧。”

    原本想看热闹的人嘴一垮,算盘落空。

    傅垸也跟着感叹:“糟了,咱家的妹妹,胳膊肘朝外拐喽。”

    拉锯战一来一回,却次次都是她赢,陆北栀心里松快了,她跟着两个哥哥插科打诨了会儿,溜回卧室。看了眼时钟,已经过了十二点,恐怕这个点他会午睡,毕竟是难得的周末时光。她担心他后背的伤势,虽然昨晚有帮他上药,但如果想痊愈,还得持续用药。陆北栀滑动手机通讯录,想了想,又将手机放回桌上。

    算了,等他睡醒了再说吧。

    却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没等响第二下陆北栀便接通。

    “你没补觉吗?”陆北栀说,“本来想打电话给你,又怕吵到你了。”

    “是有点困。”宋聿修关掉电视机里的杂音,专心跟她讲电话,“我担心你回家挨骂,却等不到你的电话,怕一会儿你打过来我睡得太死没接到。家里还好吗?”

    “嗯。”陆北栀手指一下下磕在桌面上,“堂哥一家来玩,爸妈没工夫管我,蒙混过去了。”

    宋聿修笑了笑:“我不该担心的,你有第一辅助,傅司南总不会见死不救。”

    他的笑声是从未有过的爽朗,陆北栀心一动。

    过了一会儿,等他笑声停了,她老实交代:“他要约你打台球,被我骂回去了。”

    “好啊,你替我答应了吧。”

    陆北栀坐累了,倒在床上,摇了摇头:“我堂哥打职业的,傅司南估计是想捉弄你,他从小最爱揭人短,我猜他是因为方医生对你有些误会。”

    这下,宋聿修笑得更彻底了:“北北,我看是你对我有些误会。”

    她用傅司南旁敲侧击,没想到被宋聿修识出意图,干脆玩笑着坦白:“嗯,我很小气,所以你以后最好逢人就与她撇清关系才好。”

    “那我先澄清两件事,我跟方灿灿没什么关系,以及你怎么笃定我会在你哥哥们面前出丑?”

    “你台球打得很好吗?”陆北栀小声问,她没在医院里听说过宋医生有这方面的专长。

    宋聿修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不太好,但也不见得会输。”平常他从不爱在别人面前显露什么,此刻却不知为何多了胜负心,补充道,“初高中时成绩不太好,父母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希望我能有大学上,因此学了两年。”

    陆北栀知道两年不过代指,他一定学得十分出色。

    这个男生就像一块藏在深山的宝藏,怎么也挖不到底。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再后面的你可能不会爱听。”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宋聿修继续道,“高中时干脆连学好的台球也荒废了,倒是在台球厅里结识了一群好友,时常混在一起,出格的事做了不少。”

    “我读书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打一次架,可我一次也没实现过。”她听见电话里有响动,问,“是有外人来吗?”

    隔了会儿,她听出有水声。

    “是在浴池里放水,准备洗澡。”他答,“不过家里是有客人。”

    “那我挂了吧。”陆北栀提议。

    水声响了会儿,那头似乎准备放弃,快速拧紧:“不用,不洗了。你继续说,为什么三好学生要学人家玩叛逆?”

    他的声音通过电流低得很有磁性。

    话题断断续续,聊得全是些无关痛痒的话。

    陆北栀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在跟他煲电话粥吗?从前她最讨厌未莱谈恋爱来这一套,没承想到自己的时候,却这样甜蜜,微弱的电流让人舍不得切断。

    直到陆母在楼下喊,陆北栀这才掐断电话匆匆下楼。

    一屋子人有说有笑,陆北栀心不在焉,一边应付着长辈,一边盯着捏在手里已经发烫的手机,唯恐铃声会再次响起,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她一颗心始终被吊着,期待着未知的发生。

    而另一边,被晾了半个小时的沈霁初在看了半部默片之后终于不耐烦,怒吼道:“宋聿修,你要是不待见我大可以赶我出门,不带这样折磨人的。”

    洗完澡的男生换上毛衣棉裤,趿着拖鞋出来,关掉电视,漫不经心地说:“那你可以走了。”

    “不是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怎么到你这儿,全反过来了?”

    宋聿修一笑:“所以啊,干吗要自取其辱。”

    “宋聿修。”沈霁初恶狠狠地扭头,“从前怎么没发现你重色轻友?”

    “从前?你几时见过我身边有过女生?”他一把将沈霁初刚揭盖的可乐夺过来自己享用,“这只能说明,人其实有无限潜力,你所谓的没有,只是还没开发出来而已。”

    沈霁初默了。

    这人怎么一谈恋爱就变得这么无耻了呢?

    “怎么不说话了?”宋聿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我还没找你讨要红包,半点血没让你出,还不满足?”

    他指的是,从前跟沈霁初打赌,倘若他有了女朋友,沈霁初就得给见面礼一事。

    被惨虐千百遍的人仰天长叹:“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向北栀揭穿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真面目。”

    “可惜,晚了。”宋聿修表达了遗憾,“她现在是我的,也只会信我一人。”

    “依我看,你这心动得怕是有些时候了吧?真的喜欢她?”

    宋聿修怔了怔:“喜欢。”他想了想,补充道,“我曾经想过该如何避开,可最终发现,这世上有千万条路,最后的终点却已然握在她手里,所以我只能打乱计划不顾一切了。”

    千想万想都没料到,堂堂宋聿修会被人拿捏得这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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