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茶 听了一晚上故事-《蓄意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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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顾放在嘴里抿了,过一会儿吐出几块小骨头来,她眯着眼睛嚼了嚼,果然觉得不错,后来她就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夹菜服务,并不自己主动伸筷子了,后来才发现为了照顾她,男人并没怎么吃东西。

    她这才抬头道:“你也吃啊。”

    晋烯跟随着她的目光,又给她夹了个小猪造型的流沙包:“你先吃吧,你吃完我再吃。”

    他夹菜其实也很有规律,都是根据她的喜好与目光来,但也不是一味的堆叠在她碟子中,看她吃了个半饱,也就不夹了:“吃个七分饱就好,多了对胃不好。”

    殷顾胃病的毛病还是小时候造成的,那时候她在外面玩儿,新交了个脏兮兮的小伙伴,那孩子没有爸妈,从福利院跑出开,就睡在工地的铁管子里,自然也没什么饭吃,殷顾那时候六岁,家庭和睦,生活很是无忧无虑,爸爸中午做好了饭,她总是说去楼下吃,其实都喂給那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儿了,男孩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看着瘦巴巴,却非常能吃,每次都能把她一搪瓷缸的饭干完,她就说自己回家还有饭,其实都是偷偷饿着,捱到晚饭时再吃。

    后来饿多了,胃就出来毛病,不能多吃饭,也不能不吃饭,饭前还得多喝水,不然就反胃恶心,吃什么都烧心,还不消化。

    殷顾放下筷子:“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晋烯拿起筷子:“你的胃不好吗?我知道一种养胃粉效果不错,改天拿给你试试看,你坚持喝,不一定有效果。”

    殷顾撑着腮看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晋烯才笑:“我只说‘对胃不好’,又没说你‘胃不好’,这三个字顺序变了,意思自然也不同。”

    她就‘哦’了一声,站起身去上厕所,晋烯看着她走远,才把剩余的菜碟往自己这边聚拢,他虽是苍白斯文的一个人,饭量却出奇的大,吃饭的速度很快,只是草草的咽下去,便直接去扒下一口,彷佛吃饭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不是品尝美味。

    身后有一对醉汉在窃窃私语,声音虽低,却也清晰的传了过来:“诶,你看见后面那小娘儿们儿没?看那样子就野的很,御姐范儿的,那小白脸儿文文弱弱,可驾驭不了她,正适合咱俩晚上一起…”

    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块叉烧后,晋烯喝了口水漱漱口,这才慢悠悠的转过身去,吃饱饭后,他的面色看着更白了几分,眼中并未有丝毫感情,他只是动作缓慢的,一手一个,将两个醉汉的脑袋按在桌上,使劲儿的按,直至那餐桌塌掉,二人惨叫着倒地。

    …

    殷顾从卫生间出来后,才发现晋烯已经不在菜馆子里了,服务生们来来往往,正在收拾地上的残渣剩饭,她上去问了一声,拿着拖把的服务生才轻描淡写的说‘是两个醉汉喝多了闹事’。

    她也就没放在心上,直接往楼下走去,走出小巷之后,晋烯的白色宝马车果然停在那里,靠在车边,他正用一张湿纸巾擦手。

    “刚刚楼上有醉汉闹事,你没事吧?”殷顾打量打量他。

    晋烯的注意力却在后方,他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车子,摇摇头道:“我没事的,咱们上车吧,正好前面有个茶馆。”

    喜欢茶言茶语的绿茶男,泡茶的技能竟然也是一流的,那茶馆清幽雅致,二楼有榻榻米,可以席地而坐,穿着汉服的服务生送了全套的茶具进来,晋烯便摆摆手,吩咐人家退了出去。

    拉门被关闭后,室内就形成了幽闭的空间,外头喷泉的水声淅淅沥沥传进来,很像下雨的声音,竹影飘摇,茶香满室。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茶壶柄,缓缓举起手臂,那淡绿的茶汤便成了一条直线,精准的注入白瓷的素净杯子中,殷顾口渴的很,看他倒完就想伸手去拿,结果被晋烯用手被拦了一下,他的手背温度微凉,直接把那杯茶倒在旁边的小盆中:“这杯不能喝,等同于涮杯水。”

    殷顾沉默了两秒,有些讪讪的:“是啊,我哪里有你懂‘茶’。”

    他听出她话中有话,却也没有说出来,又倒了一杯递过来,看着她喝完才说:“你还记得叶小冉吧?”

    “当然知道啊,你也认识她?”殷顾惊奇。

    “是啊。”晋烯坦然的点点头,他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杯身,过一会儿才若有所思道:“因为当初对你的那场霸凌,就是我指使着她完成的。”

    “什么意思?”殷顾皱起眉,他的话没头没脑,她有些听不明白。

    晋烯笑了笑:“这个事其实说起来话长,你可能会觉得惊讶,因为最早是我先注意到你,喜欢上你的,在我发现你喜欢行简后,就想着撮合你们相遇,动机并不善意———而是想让他抛弃你,在你伤心难过时,我再趁虚而入,那天叶小冉在操场抱怨你听了她逃课的谈话,我恰巧听到后,就挑拨了几句,让她认为你一定会去告密,当天下午,她果然被逮到逃课,气急败坏来找我,我就让她在那家川菜馆的树下将你拦下,然后故意把行简引到那里,让他英雄救美。”

    只简简单单的几句,他就将当日的情形描述了个大概,语气也是淡然无比,彷佛这些心机的举动并不是他所做下的。

    “所以呢?”早看出这晋烯并不是个简单人,听了这个故事后,殷顾并无觉得有多稀奇,她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要和她坦白这件事,又选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间点上。

    她的疑惑被他尽数看了去,放下茶杯后,斯文男人摘下眼镜,他的双眼是秀气的桃花眼,眼尾略微上翘,比戴上眼镜后,多了些许阴冷的狠意。

    其实晋烯从来都不近视,他戴着这副平光眼镜只是为了削减身上冰冷的疏离感,让气质更加温暖,看着有亲和力一些。

    而现在,他将自己的真面目展露在她眼前,叹息一声说:“你想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是不是?我的目的很简单———我想让你恨我。”

    黑色绸衫的袖子高高挽起,他的手腕上绑着一条淡紫色发带,正是她五年前在操场掉落的那条,洗了无数次,颜色已然发白。

    …

    殷顾在晚上八点钟回到家,她听了一晚上故事,脑袋有些昏沉,进门后按了按眉心,摸索着开灯,却不留神被一双大皮鞋绊了一下。

    “囡囡,注意别摔倒,那是我的鞋子。”江承淮的声音从暗沉沉的漆黑中传过来,紧接着便是浓烈的雪茄烟气息。

    殷顾的身子向后仰了一下又站直,她踢掉高跟鞋,把自己和他的鞋子通通都踢到旁边,坚硬的皮面刮了下她的脚背,她忍着疼终于找到电灯开关,‘啪’一声打开,室内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江承淮就仰靠在沙发上,他左手夹着雪茄烟,右手晃荡着一杯琥珀色的酒,男人健壮的身形不再笔直,而是懒散的歪着,他穿了一条复古吊带的西装裤———这还是她之前为他选得样子,他找上海一个老裁缝定制的,此时那吊带的一边滑在腿上,裤子便显得松松垮垮,而他那浅灰色竖纹的衬衫也开了几颗扣子,精壮的腹肌若隐若现。

    这样慵懒微醺的状态是他从未有过的,看起来却有别样的魅力,殷顾靠在鞋架边,微微惊了一下后,目光又止不住的被他吸引:“淮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眯着眼盯了她一会儿,江承淮沙哑着嗓子问道:“囡囡,要不要做淮哥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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