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聊天记录(4K二合一)-《旧日音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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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在描述《第十钢琴奏鸣曲》(op.70)时,则完全让人不知所云了:“我的第十奏鸣曲是昆虫奏鸣曲,所以这里没有刺耳的声音...昆虫是太阳之吻...呵,当你以这种眼光看待世界时,宇宙是多么和谐统一...”

    这种神经兮兮的人显然很容易混得不太好。

    尤其是在艺术圈这种讲究“体面”的地方。

    随着斯克里亚宾沉迷于神秘主义,他身体逐渐衰弱、思想逐渐偏激、行为逐渐怪异,做事情变得一惊一乍又惊世骇俗,对于一个公众人物而言,这无疑容易成为争议的焦点。

    但斯克里亚宾根本无所谓,他早就完全活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研究神秘主义非常引人入胜,就是追随者来往者越来越少,经济情况日益窘迫了。

    转折很快到来,有一天,他收到了一笔来自成功人士的赞助。

    富裕的美籍俄罗斯指挥家、低音提琴家库谢维茨基,对他谈论的怪力乱神以及音乐中体现的神秘主义倾向十分感兴趣,委托他“进行一次关于高处秘密的详尽讨论”。

    当然,是以创作一部作品的形式。

    条件非常优厚,不仅默认帮他出版未来的所有其他作品,并每年额外提供他5000卢布资助。

    一场热忱而富有成效的谈话。

    斯克里亚宾向这位赞助人兴奋地透露,其实自己从1903年起就已经在构思着一部“巨型多维艺术作品”《天启秘境》。

    这部作品还可译作《大秘仪》《神秘物质》或《终末的奥秘》,斯克里亚宾宣称它贯彻了自己的“整体艺术”思想,是艺术作品的终结者,它将综合所有的人体感官,包括但不限于声音、视觉、嗅味、触觉...它将融合所有的艺术形式,包括但不限于乐队、钢琴、人声、舞蹈、布景、绘画、调香、凋塑、装置、行为艺术...

    在他的设想中,《天启秘境》将在南亚印国的喜马拉雅山上演奏整整十天十夜,当作品发展到高潮时,他认为“最高处的帷幕将坍塌,过往所有艺术皆为祭品...我将无生,我将无死,我将带领人类一同在《天启秘境》的欢悦中窒息,然后‘世界末日’的概念亦不复存在...”

    斯克里亚宾花了大量时间思考首演《天启秘境》的细节,谱曲只是其中一部分,他还在考虑演出场地和音乐以外的要素配合。他开始学习梵语字典,研究南亚地图,并反复地挑选各种款式的遮阳帽以准备印国之行。

    这个计划自然未能如愿,因为1915年,他以一种荒诞的方式死去了——根据新闻报道是嘴唇被割破后感染败血症,于是《天启秘境》消亡于他的脑海中。

    手机电量80%,梳理了很久很久后,范宁将其关机,客房陷入一片漆黑。

    这在蓝星上根本不算什么隐秘信息。

    如果算的话,范宁也不会知悉了。

    实际上以斯克里亚宾至少“新月”的被铭记程度,在前世任何搜索引擎上都能查到他一堆资料。

    蓝星上的范宁在阅读其生平时,和所有人一样,纯粹是抱着一种了解“艺术家轶事”或“丰富猎奇谈资”的心态。

    可当自己也是一个神秘主义者之后...

    “这不会是真的吧?”

    范宁现在甚至忍不住猜想,这个旧工业世界的神秘主义现象,不会在前世也能实证生效,只是自己作为无知者没能接触到那个群体吧?

    理论上来说,《天启秘境》这件事情没法证伪,因为斯克里亚宾中途死了。

    “所以那个自称是斯克里亚宾后人的金主,他到底招募这一大帮人做了什么?真的是去喜马拉雅山上组织纪念活动,践行斯克里亚宾的艺术理念去了?”

    如果是真的,所以范辰巽后来到底遭遇了什么?难道《天启秘境》在斯克里亚宾死后100年上演了?

    无法得知。

    关于斯克里亚宾和《天启秘境》的问题只得放一段落。

    而现在自身的处境问题...

    基于聊天记录的影射,范宁作了一个很朴素又自然,且不考虑“是如何发生”的假设。

    蓝星上的范辰巽就是这里的文森特·范·宁,自己就是自己。

    如此也方能解释美术馆出现的《第聂伯河上的月夜》,以及一部分关于音列残卷的疑惑。

    所以那些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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