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退一步说,即使他们真的不谙礼节,赏乐无能,我们也应该反思帝国的音乐教育为何没能让他们沐浴在艺术的恩泽之下,为何公学传承延续多年,却没创立出一套能像“卡洛恩教学法”般化腐朽为神奇的音乐教育体系!」 这篇专题报道最先并未引起市民的注意,而是在学界广泛传播了出去,从音乐教育人士的思考,到整个学院派和贵族圈子,最后才绕回艺术界的其他领域,最终引起轩然大波。 由于范宁是圣来尼亚音乐学院的荣誉教授,又早有过四堂影响力极大的音乐理论公开授课记录,一时间,向校方打探这位教授行程,或寻求访问交流的学者、教育家不绝如缕… 在“卡洛恩教学法”或“宁氏教学法”的声名于国内外广泛传播之际,范宁本人却仿佛置身于风暴的中心风眼。 这项曾经心心念念的事业,他设计完了图纸,也指导完了建造要点,却一直没有回头看一眼它建成的模样。 在平静、专注、又带着莫名阴郁愁闷的心境中,范宁度过了一个月再一个月,甚至于后来,连特纳艺术厅的同伴们能和他说上话的次数都越来越少,虽然他仍在办公室、起居室、美术馆、后山与周边街道散步区域过着几点一线的生活。 新历914年6月29日的一个暴风雨的夜晚,范宁完成了他的《c小调第二交响曲》。 在提笔合页后,他凝视着窗外的电闪雷鸣许久,然后缓步走进起居室,面朝下方地趴在了自己柔软的大床上。 也就是在几乎同一时刻。 梦境中的一处隐秘之地“混乱天阶”。 这里永远堆砌着成千上万道透明阶梯,其纠缠方式之复杂完全超出了人类思维所能理解的范围,澹青色的流光在其间闪烁,下方是无穷无尽的风暴。 “现在,你们可尝试着向她祈求一次,我可保证你们一分钟的相对安全。注意,我只是暂时压制了她的污染,避免占卜的直接下落式问法,祈求给予相关联系的启示即可。” 快速而低沉的声音主人,正是讨论组组长、特巡厅厅长波格来里奇。 但在数十位下属看来,领袖目前在“混乱天阶”中的形象有些奇怪。 他富有特征的怀旧丹宁色双排扣礼服、直立短发、灰色手套、以及提欧来恩北方人的典型五官都依稀可见,但整个人却不是立体的,只是一个平面被竖在了台阶上,就像一张带着油层或电流的卡片。 而在这层台阶的对面,‘灾劫’那诡异似镜面的云朵形象,同样也被扁平化为了一张竖立的卡片。两者中间悬着一把狭长的弯刀,金色的柄,黑色的鞘,青色丝带的下绪,青色风暴纹样的镡。 “灾劫”原本并非“灾劫”,她的神名是发疯后变化为此的,她曾象征概率、因果与联系,但如今所有注视者能观测到的全是关于厄运、凶兆和劫难的景象,这些景象会直接从宿命层次将注视者污染。 在将残骸收容进“混乱天阶”后,波格来里奇足足花了近300天的时间,才将其污染和逃逸特性稳定,又布下了以“刀锋”为核心礼器的高位格秘仪,制造出了今天可以向其暂时祈求的机会。 “是。”何蒙不敢怠慢,他直接飘到了“灾劫”的平面形象之前,想象着自己在梦境中“闭上眼睛”,再让灵性全部缠绕裹覆其上。 “关于器源见证之主‘旧日’的启示与联系……” “关于器源见证之主‘旧日’的启示与联系……” 对于如此隐秘又高位格之物的信息祈求,若换作任何一种寻常的占卜或秘仪方法,都几乎不可能收到任何有用的启示,除非秘仪的核心使用礼器是“灾劫”。 数个呼吸的诵念祈求后,他重新“睁眼”,于是那道油层平面中的云朵,无数道堆叠嵌套的镜面开始闪烁变幻起来。 绝大多数镜面的景象仍然难以辨析,除了一处如水波纹的图景。 那好像是个城市俯瞰图,街道、山丘、工厂烟囱、钢铁支架、民宅群落…而中心位置,是占地宽阔的一处建筑,其优雅舒展的线条极度富有艺术气息。 “特纳艺术厅?”认出特征的何蒙讶异出声,他旁边的巡视长冈和身后数名高级调查员皆露出了惊讶之色。 一个名字浮现在了众人的心中。 “顺着联系进一步调查核实,我解决‘红池’的麻烦尚需一段时日。” 波格来里奇眼神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但语气仍旧平静。 这世上很难有什么值得他大惊失色的事情。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