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你的‘恰空’拉得很好听诶。” 外形和灵性的伪装已经去除,范宁的声音温和、恬澹,一如某个无限漫长的午后,闲听练琴时的随意赞扬。 “我……”希兰张了张嘴。 在往日支离破碎的梦境中,她总是在拼命勾勒着那些随时会消失的轮廓,但今夜的梦境场景熟悉、清晰而稳定,这好像是真的,这好像是真的,梦是从自己半夜起床开始的。 就是真的到了现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我最喜欢的应该是呈示部的第4至第9变奏,不过,第24变奏再现d小调时怎么这么失落呢?你那个vi级和弦也拉得太委屈了吧......”范宁抱琴坐在台下,继续笑着评价提问。 希兰身体站得比白日的公共场合还笔直,她不知道在心里预演过多少种不同的对话与小动作,此刻想从礼台上直接跳下,但往前迈了两脚,觉得这样的动作幅度太大,想从旁边的阶梯绕下去,又觉得太久的步距仍然不符合气氛...... “你一直看着我拉琴,为什么不早点出声叫我。”最后她挤出这么一句话。 “想着再听听,结果听完了。” “哦。” “才十多天,你练习速度好快。” “......‘才’十多天吗。”希兰加重了某个单词。 范宁咬了咬嘴唇,眼神扫过她的脸颊和发梢: “你换了发型?” “我......我没有啊。”希兰茫然伸手摸头。 这都是聊的些什么啊? 她感觉自己预演的那些对话和动作,覆盖准确率约等于零...... “以前好像不是这样,耳朵旁边的,还有颈边的。”范宁说道。 “只是梳的方式不一样。” “哦。” ......你为什么只问,又不评价??希兰觉得笔直站着有些拘束,必须有点实质性的身体动作,她只好踩上了前面的指挥台,并决定了起床后自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头发梳回去。 空气中沉默了一小阵,范宁想了想说道: “你之后可以住在我那间起居室,这样离办公地方近些,方便一些。” “......好,谢谢。”希兰答应的声音跟蚊子一般细。 天啊,他不会是之前还没有默认过这一点吧? 前十天的事情你永远别想知道! 启明教堂很安静,又有好几秒没说话,她的眼神继续在范宁身上寻找过渡性的话题: “你为什么抱的是一把吉他。” “那也不能抱台钢琴......” “你见到琼了吗?” “见到又分开了。” “她......” “她没事,等下我会试着联系她。” “那你现在在哪里,还在提欧来恩?我可不可以去找你。”这句快速且熟练。 闻言范宁几乎下意识要脱口而出一些话。 烛光在他眼睛里晃动。 这种感觉就像曾经在圣塔兰堡城市酒店的走廊上互道晚安时的心绪,但他随即意识到,比起曾经那个还属于“不确定”的过客感,现在的舍勒是已经全然确定的舍勒了。 “暂时不能告诉你。”范宁摇了摇头。 幅度不大,但很费力气。 “我去找你、和你一起会暴露你的行踪,对吗?”希兰随即会意,“但你还是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不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