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乐章 爱告诉我(5):东主与宾客(二合一)-《旧日音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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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于再往后,这五六天以来的各种记忆是连续的。

    这种感觉,就很奇怪。

    如果某个人在一星期前晕倒,一星期后醒来,并且不记得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这叫做“失忆”。

    如果在一星期前晕倒,一星期后醒来,并能记起这段时间自己的各种作息活动,这是正常情况,不能算第一次“醒来”,因为中间已经醒了很多次了。

    可范宁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属于上述任何一种。

    明明能清晰地认知到,自己以自己的意志正常作息了五六天,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就是觉得一下子“跳”到了排练室小憩醒来时。

    非要形容的话…..

    好像过程中的某种“体验感”被抽离出来,找不到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但仔细想想,来到南国之后,尤其盛夏已至后,这种“体验感”被抽离的感觉就一直时有时无,只是没这次这么强烈集中而已。

    “哗啦……”

    范宁破开水面坐起,接连提出湿漉漉的双腿,踩上拖鞋。

    将自己一把卷入了干浴巾中,开始擦拭身体。

    没有失忆,绝对没有失忆,他确认那支雪茄燃尽后,站在通道洞口的自己,的确被某种眩晕感拖倒了,但很快就在异变的花园外面醒了过来,并且重新见到了伈佊和自己的两位学生。

    然后一切如常。

    只是现在脑海中的“路况”发生了严重拥堵,刚好处在“恢复通车”的第一时刻,从花园出来再往之后,所见所闻的记忆节点还在一件一件跳出。

    这几天以来整个南大陆发生的事情……

    在镜子前用浴巾前沿擦着头发的范宁,突然动作缓了几分,神色凝然了几分。

    “很奇怪。”

    裹着浴巾的范宁,“吱呀”一声推开浴室的门。

    他先是推开了里间视野最好的那面窗子。

    暮时的日光烈度不减,金黄的原色调经狐百合原野的花海散射后,在教堂巨大的高墙、石阶和廊柱上渡起了一层猩红。

    视野下方赤红教堂的大阶梯上,宾客们的人头如蚂蚁般攒动,他们持着经过七天仍旧充盈的邀请函,经东道主们的检查确认后,迫不及待地挤入这场举行赏花盛宴的殿堂。

    更远处还有更多的人,最终没取到入场资格的人,在捏着枯萎的邀请函,做捶胸顿足状,也有人在惴惴不安地徘徊,或将脖子往教堂入口长长地伸张了出去。

    “梆梆梆——”

    休息室外间的门被敲响了。

    范宁合上窗页,缓步从里间踱了出去。

    “舍勒先生,您是否需要她们陪侍沐浴?”墙外传来的是卡莱斯蒂尼主教的声音,“让我数数,法雅公爵的女儿温妮莎夫人、阿科比公爵家的朵拉小姐、法斯特伯爵家的贝芙妮小姐、甚至埃莉诺王室公主芮妮拉小姐等宾客们都在托我转达心意,希望陪她们仰慕的人在演出前放松放松,呵呵……她们不介意您作个多选题……”

    “我已经沐浴完。”范宁披上一件白衬衫,在房内平静回应道,“请让乐手们做好准备,我先用餐,再走台。”

    “好。”门外有一双脚步声远去。

    数分钟内范宁迅速换上燕尾服和西裤,将胸前的玫瑰花领结打好。

    他右手压着指挥棒点地,左手放在了房门把手上,眉头微皱后将其拧动推开。

    然后稍稍做了个侧身的姿势。

    几道窈窕的人影带着香风扑面而至。

    “舍勒先生,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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