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抢收晚稻-《晚清第一枭雄》
第(2/3)页
吴捷饶有兴趣地问道:“租子情况如何?农民负担重吗?”
雷振邦摇摇头,说:“租子相当沉重。据他们讲,平常年月,交给地主的租子有六到七成。这两年,由于天地会不断起义,民变四起,长沙城里要办团练,要修城墙,赋税都加到佃农身上。如今呀,租子已经提高到七八成了。”
吴捷叹口气道:“哎,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呀。这么高的赋税,让农民怎么活下去?”
雷振邦本在永明县做都头,深知民生凋敝,农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令他想不到的是,毛栗冲地处长沙府,属于省城地界,此地的苛政竟然甚于永明这样的偏僻小县。毛栗冲的百姓,过得竟比永明百姓还要艰难。他说:
“听农民讲,他们的日子是一代不如一代,一年不如一年。上一代人,农民自有土地还能占到三四成。由于地主巧取豪夺,不断从农民手中收购土地,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如今,此地农民自有土地已经不到两成了。
“雪上加霜的是,朝廷征收田赋是以银子计算的,民间生活用度却以铜钱计算。这些年来,银贵钱贱。朝廷法定一两银子兑一千文钱,实际上,本地一两银子可兑两千三百文钱。因此呢,虽然田赋在数值上没有变化,农民实际负担竟然增加了一倍多。”
哼,这就是满清的“永不加赋”了。康熙五十一年,即1751年,当时的康熙皇帝下诏,以当时的赋税定额为固定值,后世永不增加。
但满清官员巧立名目,例如,在正税之外增加“火耗”。所谓“火耗”就是正常收税的损耗,譬如收粮过程中的秕谷、运输途中的损耗等。仅“火耗”一项,竟能高达正税的四五成。
至于银贵钱贱,吴捷也是知道原因的。他说:
“十年前,华夏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战败,列强向华夏大量输入鸦片,造成华夏白银外流,白银价格也跟着飙涨。朝廷以白银计算赋税,银价上涨,农民身上的赋税也增加了一倍多。清妖官员不以为弊,反而为多收赋税而沾沾自喜。如此看来,天要亡清,挡也挡不住了。”
“可不是呢”,雷振邦说道:“此地农民辛辛苦苦一样,遇到灾年自然填不饱肚子,遇到丰年,交过地租,农田家里所剩无几,同样吃不饱饭。以前,这里的精壮农民还能出去打零工,到南面不远的湘潭做搬运工。如今,洋货都改走海路了,农民无法打工补贴家用,生活境况更是雪上加霜。”
鸦片战争以前,华夏仅有广州可与外商开展贸易,是为历史上有名的广东十三行。洋货从广州北上,走陆路,全靠肩挑马驮,然后分成两路集散。
一路走湖南,从湘潭换船,走湘江、洞庭湖,进入湖南、湖北、四川等中西部地区。另一路经江西,从南昌换船,走赣江、鄱阳湖,进入安徽、江苏、山东、浙江等东部地区。
这种方式虽然原始,却也养活了上百万搬运工。鸦片战争后,洋船在华夏大江大河肆意行驶,全国贸易中心从广州转移至魔都,由此也造成上百万人失业。
明末朝廷裁撤驿站,驿站小卒李自成掀起叛乱。这上百万失业的搬运工,衣食无着,对朝廷十分不满,逐渐酝酿起叛乱的苗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