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晚风漪》


    第(3/3)页

    “谢昳,我是个商人,做事情总归是有目的的,在这世界上你妹妹只有一个,你也一样。

    咱们谢家那年运道不好,我不能连带着失去两个女儿。”

    他说完,一字一句地,犹如她十二三岁的时候,在书房里严厉地教她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一般,嘱咐她:“谢昳,从今往后,你就和你认为对的人一起,好好生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好自为之吧。”

    电话挂断,谢昳站在那棵傲立的雪松冠下,迟迟没有挪步,直到助理过来喊她上车。

    她沉默着上了车,盯着车窗外的沉沉黑夜没有作声。

    其实有很多人说过,比起谢秋意,她更加像谢川一点,冷漠、傲气、不近人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却偏偏没有办法冷漠到底。

    谢家的人,心脏里流淌的血液,从来温热,他们没有办法那么博爱,对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负责,却尽力地想要守护住自己在意的人。

    从前,那些人里也有她;但往后,他要她好自为之。

    ……

    车子很快开到了城堡酒店,剧组众人终于得到了解放,皆是心情放松,嬉笑打闹着各自回房。

    五楼,暗红色地毯铺就的走廊尽头,总统套房比起普通房间有着实木的雕花双开门。

    中世纪的天使油画在墙上温柔地哭泣,窗外极光依旧璀璨,谢昳心情复杂地拿出房卡,开了门。

    客厅里没有开灯,诡秘的绿色极光照亮了部分阳台,她有些疑惑,这么晚了,江泽予怎么会出门?

    她想到这里不免有些着急,他眼睛不好,大晚上的,能去哪里啊?

    谢昳拿出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却听到沙发上有细微的动静,她抬头看去,就着极光的些许光亮仔细分辨……原以为不在房间里的男人此时正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两只胳膊支在膝盖上,掌心撑着额头。

    沉默得像一尊雕像。

    谢昳心下好笑,她去剧组前明明把电脑借给他了啊,怎么会无聊成这样。

    她摇了摇头,脱掉笨重的雪地靴和羽绒服。

    她趿上拖鞋,正想抬脚向他走过去,却被男人出声制止。

    “昳昳,你站在在那里不要动,”男人的声音比往常都要沙哑,倒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行走多日冻坏了嗓子。

    谢昳虽然不知道他的意图,仍是挑了挑眉乖乖站在原地。

    男人说罢,站起身,从一片寂静黑暗里向她走过来,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得判断前面有没有障碍物,却脚步坚定深重。

    她几步就能走过的距离,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走到她面前。

    谢昳这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谢昳笑着搡他,抬起手想要开灯:“你喝酒了?

    难怪发酒疯,别闹,我替你放点热水,你去泡个……”

    她没有能够把话讲完,身前显然是喝醉了想要耍酒疯的人毫无顾忌地重重将她推在门后,捞住她想要开灯的手,低下头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伸手抱住了她。

    似乎他步履艰难地走过来,只为在这片幽绿色的昏暗中紧紧拥抱她,带着滚烫的体温和坚硬宽厚的胸膛,如同一个深情的恋人,也像一个宽厚的友人。

    谢昳从狂风和冰雪中归来,手脚和脸颊都冰凉,她原本没有觉得什么,原本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但在骤然接受到这炽热的温暖之后,却忽然泪潸。

    她抬起头凑在他耳边,轻声问他:“我父亲要移民了,在我和周婉玲之间,他放弃我了。

    阿予,我从今往后只有你了,你还要我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