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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洛玉笙端着一盘水果进到房间里，就看到祁钰清坐在那不知道想着什么。手上的文件十分钟前是那一页，现在还是那一页，明显心不在那上面。

    “没事。”祁钰清下意识地摇了下头。

    洛玉笙微微皱眉，“你又瞒着我？”

    不想什么事都告诉她是下意识的行为，并不是因为防着她，而是觉得有些事没必要说。毕竟有些事说多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不过如果是洛玉笙想知道的，祁钰清也没硬要瞒着，“真没瞒你，是夜澜那边打来的电话，白吉被人救走了，”

    “白吉……就是白宛童的哥哥？”本来洛玉笙想说他继母的，不过显然白宛童在祁钰清这里虽有名有姓，去没有什么身份可言。

    而这个白吉，前些天祁钰清说起过，所以洛玉笙有点印象。

    “嗯。”祁钰清轻声应下。

    “你不是说要从他身上问些事情，那事情问出来了吗？”洛玉笙好奇道，如果问出来了还好，没问出来还被救走就亏大了。

    祁钰清摇了下头，“嘴硬得很，听说只剩一口气了，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你到底想问什么事？很重要吗？”毕竟那人是白吉，祁钰清现在跟白宛童根本没什么交集，洛玉笙不明白祁钰清要从白吉那里问什么答案。

    “我想知道，陆家的人还活着吗？”祁钰清视线微沉，他恍惚间还记得舅舅来找他们，想接他们离开那天，祁钰清记事本就早，所以那时候的事情记得清楚。

    他跟姐姐都知道祁家容不下他们，所以舅舅来接他们离开时，他们是想要离开的。可是母亲不肯走，甚至以死相逼，执迷不悟，气得舅舅回去后连夜带人就走，从此以后连个电话也没有。

    那时候母亲精神已经有问题了，后来越来越严重，但在那天晚上，他睡着后半夜醒来，发现母亲正抱着他在哭。

    他也才知道，他母亲并不是对父亲怀揣希望，所以不肯离开，固执地要等父亲回来。也不是坚信着，迟早有一天，父亲会迷途知返，幡然醒悟。

    而是她愧对家人，她宁愿有人骂她打她，陆家的人越是不怨她，她就越是自责。他们以为明事理能让母亲心里好受点，实则只是加剧了母亲心底的愧疚。

    不跟家人离开，是因为她不敢，也不愿意。

    不敢，是害怕自己再度牵连家里人，彼时的陆家已经太脆弱了，根本禁不起摧残。而他还是祁振澣的妻子，她害怕自己的擅自离开，给了祁振澣对陆家继续动手的机会，给陆家带来灭顶之灾。

    而不愿意，是她不甘心将这一切拱手让人。不是为了曾经爱的男人，而是如今的祁家，是由陆家一手扶持起来，其中又有多少陆家的心血在里面。她不愿意就这样放手，就算死，她也不会放手。

    可说到底，她最愧对的，还是陆家，以及她的兄长双亲。

    祁钰清是从小在母亲对陆家的愧疚中长大的，就算母亲去世后，祁钰清也没有忘记过母亲清醒时念叨的那些话。

    母亲说，她愧对陆家所有人。

    许是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祁钰清对陆家的感情也是特殊的，明明相处得真的很少。在他一手创立ng集团之后，他曾试图去找过陆家的人，但二十几年过去，舅舅他们早就销声匿迹了。

    “他们都是好人，会长命百岁的。”关于陆家，其实洛玉笙跟祁钰清之前的想法一样，他们应该是不想跟祁钰清再有瓜葛，毕竟祁钰清说到底也是祁振澣的儿子。

    而祁振澣，是害得整个陆家覆灭的人。他们可以不去怨恨陆雪芝，但祁钰清跟祁静姝却流着祁振澣的血。

    但白吉的出现，让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迷雾，也让祁钰清迫切地想要揭开这层迷雾。

    也许，他们正在哪个城市生活得好好的，也许……他们已经全都死了。

    对于洛玉笙的安慰，祁钰清淡淡轻扯了下嘴角，好人真的会长命吗？可多的是好人不长命啊。

    这样的祁钰清让洛玉笙有些心疼，忍不住上前抱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没有一个坏人可以逃脱制裁，所有人都要替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

    距离上回的见面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这天一早，白浩言再度给白宛童打了电话，“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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