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仆离世-《剑雨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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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银拍了拍萧瑾裕的肩膀,道:“公子不必悲伤,当年家主与夫人遇难之时,我就当追随家主而去,之所以苟活下来,是要将你养大成人,我不能让家主一脉香火后继无人。”

    “如今我算是完成家主与夫人当年所命,可以问心无愧地去见他们,这十六七年以来,我整天整日临深履薄,惟恐有失,生怕仇家找上门来,如今你内功有成,剑术也已登堂入室,你可以在江湖上自保无虞了,今日我死,心无遗憾耳。”

    王天银顿了顿,说道:“在二十年前我已死过一次,如今面对死亡也不害怕了,我已五十有六,不算是夭寿,死复何恨?汪宾与我都无立场之错,江湖并不是只分黑白,以后行走江湖莫要率性而为,这个江湖的水    很深,凡事三思而行,不然我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的。”

    萧瑾裕闻听此言,心中悲痛欲绝,一时泣不成声。王天银笑了笑,说道:“莫做小女儿姿态,你去搬几坛好酒,再弄点吃的来,我要祭祭五脏庙,今天我陪公子痛饮最后一场酒。”

    萧瑾裕重重的点了点头,不大会儿就搬来几坛剑南烧春酒、腊肉、胡麻饼、醴鱼臆、馓子以及各类果脯,恭敬的摆放在王天银面前。

    王天银看向远处的韦崇珣父女二人,高声说道:“两位倘若不弃嫌我是个垂死的仆人,过来共饮几杯如何?”

    远处,韦崇珣应道:“承蒙雅爱,如此叨扰了。”韦崇珣的祝由术果真玄奇,他女儿韦灵惠此时已行走无碍。

    萧瑾裕打开剑南烧春酒泥封,立时酒香四溢,香气飘洒数里,萧瑾裕将美酒倒入四个酒碗,又将腊肉、醴鱼臆用解腕刀切开,分置四人身前的白瓷盘中。

    韦崇珣端起酒碗敬了敬王天银,道:“王居士,贫道韦崇珣平生很少服人,王居士舍生取义,有古人之风,贫道钦佩之至,今日认识王居士,诚然一大幸事矣。”韦崇珣言毕,端酒一饮而尽。

    王天银仔细打量了下韦崇珣,问道:“先生莫不是茅山上清派的韦炼师?”韦崇珣闻言一怔,道:“王居士认识贫道?贫道平日很少下山,山下的朋友屈指可数。”

    王天银端起酒碗饮尽,才缓缓道:“在下与崆峒派飞虹子是故交,听他说起过先生的事迹,是以才问先生是否是上清派崔炼师,不曾想在下今日能认识先生,在下着实三生有幸。”

    韦崇珣讶然道:“王居士既然是飞虹子道友的朋友,想来不是寻常出身,冀北七寨前任总寨主‘铁拐李’李天敖是你什么人?”

    王天银道:“先生慧眼如炬,在下曾在总寨主门下学艺,学得七十二路乱披风拐法,只是在下愚钝,只学会了六十四路乱披风拐法。倒是令先生见笑了。”

    韦崇珣闻言笑了笑,王天银的武功在他眼中不过泛泛,便是其师“铁拐李”李天敖都不入他眼,但他对王天银的品行确实钦佩,是以恭维了王天银几句。

    王天银见萧瑾裕与韦灵惠两人满脸悲伤神色,不饮酒也不吃饭,是以笑道:“韦先生都折节下士,陪我这老仆畅饮美酒,你俩怎么倒躲起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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