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窈窕美人(重生)》


    第(1/3)页

    太后崩逝之后,圣上为之发国丧,素服守丧九月,同年万寿节,追册生母为太后,比照往年太后应得的份例赏赐陈氏母族。

    原本天子服先帝丧是以日易月,三年服丧以二十七月计,更何况太后并非先帝,不用守丧这么久,圣上若是有心,只要服丧一月也就可以了,不过皇帝想到当年为先帝服丧一年整而后才娶妻,连为太妃守丧也有六月之久,于是便为母亲服丧九月,彰显孝道。

    云滢对圣上的伤感也很能理解,皇帝对先太后的情感还是大过恨意,而随着太后的梓宫入陵,皇帝对她的那些怨恨也就彻底消失了,还是会记起她种种好处。

    她不吃肉还没什么,但服侍皇长子的奶娘却不行,总得吃点荤的不带盐的才好有奶,圣上也清楚这一点,他伤心归伤心,私下还是默许了几位乳母可以进食一些荤腥,省得孩子吃不够,又或者吃伤了肠胃。

    而皇后虽然是已经调养好了身子,也不去喂三七,但是人身上的肉没了好些,圣上也不肯叫云滢在坤宁殿里日子过得难,让她按照旧俗,不必陪着自己一道的。

    宫中在太后发丧的三个月后就能进荤食了,但云滢还是陪着圣上又服素半年,头上的宝石珍珠首饰头面都被放在了匣子里面。

    国丧期间,不能宴饮,也不能有什么过分的歌舞娱乐,之前未出太后丧期的时候有一位宗室亲王在自己家中为孩子举办满月酒,宴请了宾客,帖子刚发出去三日,人便被圣上召到宫中责骂了一顿,一点情面也没有留,直接不许他在京中居住了。

    在这种情形下,朝野之中没有敢趁着皇太后丧期之际把马屁拍到马蹄子上,说出令陈太后进陵陪侍先帝,而张太后暂居外侧的建议,圣上明显并没有叫先帝陵寝里多出第四人的意思,他们没必要这个时候为君王排忧解难。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帝对自己生母的母族不算特别的好,倒也不是说圣上对生母一点追思没有,只是起码对比如今云皇后的家里,赏赐显得很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破格的恩赐。

    但是张相自知靠山倾颓,没有用圣上开口,自己就上书乞骸骨,告老归乡,圣上略留了两回,便恩准了。

    云滢一直是到圣上除了服才重新搬到福宁殿来,他们夫妻新婚也不算太久,总是腻在一处多少会容易起心思,而且让外人看着,也觉得圣上这份孝心是掺了一些演戏的成分,守孝的时候依旧留恋皇后的美色,并不是诚心诚意。

    她偶尔也能看看皇帝的奏折,有些事情既是国事,也牵扯到宗室皇族和外戚,圣上也愿意她多看看书,省得将来自己一旦山陵崩,她做太后临朝听政会被臣子们糊弄。

    “七郎怎么不叫舅舅他们入宫见您呀?”云滢看折子的时候不太老实,她从圣上的后背上环住他的肩颈,贴着他的面颊问道,“反而要把人留在蜀地?”

    圣上之前是将陈家的人遣返原籍,但是又派了额外的人手保护,如今太后去世也有一段时间了,蜀地的官员揣摩着圣上这阵伤心劲儿已经过去了,所以写了个折子呈上来,说起陈家对圣上赏赐的感激和思念,想要进京谢恩。

    如今陈太妃变作太后,那她跟着皇帝,就变了对陈氏家中人的称呼。

    云滢看着圣上批复的简洁,只有“不必”二字,心里稍微有些诧异,虽说圣上与生母素无来往,其中情分多靠天生一份血缘关系的亲近,而陈太妃在凝和殿去世以后,圣上也暗自伤怀。

    便算是从陈太后这里推恩下去,圣上对陈家似乎也有些太无情了。

    就连她的亲戚,圣上都有心将人调到京中,一来彰显对皇后的恩宠,让她家中跟着也荣耀一些,只要云滢想见家里的人随时就能见到,二来也对人形成约束,京中盯着的人多些,即便是皇后的家族要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容易及时发现。

    然而圣上对待陈家的做法却是将人放在蜀中,让人在繁华地段赏赐了一座大宅院,赐了许多庄子田地,让这些人衣食无忧。

    丝毫不提见亲人的事情。

    “皇后觉得朕应该见他们吗?”圣上被她缠住,手中笔顿了顿,把奏折递给她,“阿滢自己瞧一瞧。”

    云滢接过来看了看,蜀地的官员也是有心巴结这位太后的弟弟,花了一些篇幅介绍陈家人如今的状况和对天子的感激思念。

    可是她瞧着瞧着,在他颈侧轻轻一咬,说话带了酸意,“官家的表妹可是到了婚配之龄的,七郎该把她接到京中来,给她寻个好人家才是。”

    往常的奏折她也看过,不见有官员这么尽心尽力描述一个女子的。

    官员在奏折中对天子提起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总叫人觉得有些怪怪的。

    “都说外甥肖舅,女儿随父,我瞧着官家这个样子,真不知道陈家娘子出落成什么美人了。”

    圣上轻笑出声,无奈地拍了拍云滢的手,示意她将那几乎要将人勒死的力道放松些,“朕若是睡到半夜回身,见到一张与自己七八分相似的面孔,难道还会有和对阿滢一样来上几回都不够的心思吗?”

    她如今早就不用哺乳,奶已经都回去了,但是身前却变得分外绵软,偏偏她还不自知,一定要同自己挨在一处,叫人心猿意马。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自然不大正经,略有调侃,但是云滢抓住的重点却不大相同,她略有些生气地松开了他:“我说什么了,官家连和人家躺在一张床上的事情都想到了,可见是七郎自己想的,最近不是又进贡了许多打磨清晰的铜镜吗,以后您自己对着铜镜自己来,我瞧着也很好。”

    “好了好了,舅舅他们请知府写这道奏折的意思无非是要些更多的赏赐,顺便让朕给弟弟妹妹们指定亲事。”

    圣上知道现在是他们两个人私底下这么议论,轻浮也就轻浮一点,可让别人知道,还当皇帝对自己的表妹是不是动了一点别的心思,那个素未谋面的表妹也不该被这样议论,“但这却是个烫手的山芋,朕也不想扔给阿滢,还是叫他们自己选好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