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虎牢之战2-《三国之最强皇兄》
望着他有些憔悴的脸,刘毅心下恻然。甫进洛阳时,自己也曾劝过董卓,当时他还信誓旦旦,只要多加封赏,文官定然闻风景从。不过几个月折腾下来,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董卓盯着远方,自顾道:“延宗爱慕虚荣,这是他短处,但也是小问题,本心不坏的。如今他有文和辅助,我是放心的。其实说来说去,最亏的是你。倒不瞒你,最开始推你出来,也只是想给延宗些压力,鞭策他成才而已。所以有些事,也不可能如现在一般,对你推心置腹。只是相处久了,才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虽是冬天,但正值午后,阳光照在身上,竟也带着点暖意。城头上,仍是一片忙碌景象,沸反盈天,声浪一波波的传来,似乎一下远了,显得虚渺。刘毅抬起头,看着老人鬓边的几缕白发。轻声道:“主公,你是一军主将,要统筹全局,自不可能面面俱到,照顾到每个人。所以也不用和我解释,你的难处,我多少也懂一些。”
“对呀,我也知道。其实你心思玲珑,心里比谁都清楚的。”董卓苦笑一声:“但我仍要说,免得你心有芥蒂。刚才我训李傕,本意非是如此。是真的想让他能服你,就如文和与延宗一般,让他以后能帮帮你。毕竟,你在军中,根基还是浅了。”
刘毅心乱如麻。飞熊军向称精锐,以前就是董卓亲卫。他如此推心置腹,真情流露是有,但他身家性命,也在自己一念之间。董卓说这么多,也有拉拢的成分在内。只是这里面,到底几成为真情,几成为利用。一时间又那里说得清?
可就算只有一分真情,也足令刘毅心神大乱了。
董卓叹了口气。沿着马道,有些落寞的朝下方走去。嘴里仍在自嘲地笑着:“呵呵,我董卓一介武夫,估计也难成大事。年前封了一大批人,结果自作自受,大多倒戈一击。就连撮合属将这等小事,也能弄巧成拙。”
虎牢天下雄关,关内也有营房。但要安置十万人,肯定力有未逮。只得在关隘内侧再扎营帐应付。刘毅作为一军主将,当然有住处,甚至和徐晃一起,分了间独立的小坯房。虽仅是间小房子,但和外面的简陋营帐相比,差距不啻霄壤。但若比之中候府,怕又得掉个个。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洛阳呆了几个月,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猛然间又睡在这硬邦邦的通铺上,一时间辗转反侧,那里还睡得着。
倒是徐晃心大,呼噜打得震天响。刘毅几欲暴起,最终还是忍住了锤死他的冲动,迷迷糊糊间,远方的第一声鸡鸣已遥遥传来。
他本来就和衣而睡,听闻鸡鸣,当下翻身而起,胡乱地搓了几下脸,披上软甲就走了出去。此时东边已有一抹亮紫,关隘上,除了一些值守的士兵,大半都已入睡。通宵燃着的火把也稀疏了些。有风吹来,带着一股刀子般的冷意,让刘毅脑子一清。
“呜……”
浑厚低沉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沧桑而古朴,在这静谧的关口,仿佛是从遥远旷野传来的呼喊,像小孩的悲伤真切淋漓,就连空气里也渗进了丝丝缕缕的凄凉,声音不绝于耳,在关隘上空徘徊,浸透进心头,无孔不入的乱钻,洒入每片柔软的角落。
那是有人在吹埙啊。埙在清时断代。到了现代,又被一些艺术家重新展现,但也仅限于保留火种。但在秦汉之时,这东西却大为流行,不但在宫廷乐器内有一席之地。尤其在边关一带,更是盛行。当时通讯不便,边民寻人、狩猎、牧羊多用到埙。而埙苍凉古朴,吹奏起来,也有宁静之意。所以,思念故人者也多用埙音替代。到了现代,仍有人觉得埙音不吉,就是因为古人常以埙缅怀先人,多有招阴魂之嫌。
不过大清早的,有人在关隘吹埙,是对即将到来的战事担忧么?他想着,迈步上了马道,一路小跑着向城楼而去、
战前吹埙,多有不吉,刘毅跑上去,多少也有呵阻的心思。此时却全沉浸进去了。埙音仍绵绵不断的传来,低沉而婉转,在曦色中流淌。仿佛有大好男儿,在辽阔的草原中无奈长啸,间或夹杂着低音,也如清雅婉丽的女子在哭泣低语。
等刘毅跑上城头时,看到眼前一幕,却几乎呆了。虎牢关十分险峻,即使黄巾之乱,闹得天翻地覆,此关也如一道天堑,牢牢的将战火阻隔在洛阳之外。如此雄关,战略物资自然不缺,经过连夜忙碌。城头上,各种物资堆积如山,到处是备好的条木、滚石等。一具具投石车,劲弩等守城利器也被安放在险要位置上。天已经麻麻亮,晨夜交接,也是人最犯困的时候。低沉的埙声中,整个城头也似凝固了。士兵们或抱着长枪,或手持长戟,聚精会神的听着。偶有一两队巡逻的,也是轻手轻脚,不忍打扰这难得的宁静。前方不远,是一座敌楼,上面站了一大群人,大概也被埙音感染,他们虽然举着火把,却动也不动,直如石人。正前方一人,却是吕布。他跽坐在堞稚上,双手合拢,正捧着个埙,聚精会神的吹着。
刘毅走了过去,沿着阶梯爬上敌楼。刚一现身,有个亲兵就发现了他,连忙用手碰了碰吕布,后者“啊”了一声,有些恼怒的转过头来,一见刘毅,面上一板:“刘将军,是你啊。”
语气不见亲热,仍以恼怒的居多。
刘毅笑道:“没想到吕将军英勇无敌,在乐道上也有如此天分,佩服佩服。此等纶音,就算在洛阳,也难听得。在下也是慕音而来,打扰了。”
吕布将埙收起了,小心放入怀中:“这等粗鄙之物,边民大多吹得,有何稀奇的?你若嫌我吵了清净就明说,不用花里胡哨的,拐弯抹角的骂人。”
吕布嚣张跋扈,刘毅一向不怎么待见。但小年节时,他为其女与胡轸大打出手。今日又吹出如此伤感之音。在刘毅看来,怕也有些故事,是个性情中人。他主动打着招呼,也有转圜两人关系的意思。但吕布如一团冰雪。说的话也冷冰冰的。把刘毅噎得不轻,一时间竟不能接口。正有些尴尬,晨曦中,一骑飞奔而来,老远就在喊:“报,最新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