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应念是-《公主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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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怔,抚上脸颊,是一片柔软的冰凉湿润。
她为什么会流泪?
她已经不对面前的男人怨恨入骨了,虽然他是前十五年空白的不闻不问,也是噩梦漆黑的底色。许长歌和她如今令人窒息的情状,多少也有他的手笔。
“女儿……”她深深屏息,顺势利用这来之不易的眼泪,“女儿自那日刘骑变乱以后,许久不见父皇,却心中十分挂念,近亲情怯,一时感怀……”
她静静流泪,一幅梨花带雨,倒刚好戳中了皇帝的软肋。
皇帝一想到十几年来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可她当时如此危机情状,还奋不顾身来护卫他,也敛去了不悦,招手让她坐下:“过来吧。”
语气缓和了许多。
永清坐了过去,努力轻言细语,维持这幅模样:“女儿在来的路上忐忑不安,就怕一时失态,让父皇厌弃我,谁料想女儿真这般不争气,一见父皇就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她掂起罗帕轻拭眼角泪痕,怯怯地望着皇帝道:“父皇一定觉得女儿幼稚可笑吧。”
皇帝一生在治国理政上无所建树,在挥金如土上天赋异禀,唯一可以称道的,便是非常怜香惜玉,因而相较儿子,更偏宠几个娇滴滴的女儿。
当然,在此之前,她永清是不在此列的。
“儿女想父亲是自然的,你这样倒叫朕后悔没早点派人接你来。那日你也受惊了,回去可有不舒服?”皇帝柔声道。
他原本一直觉得这个女儿会和蘧皇后一样固执蛮横,不近人情,如今他倒有些赏识其这个女儿来。
平日以为的蛮横高傲也变成了皇家气度,一肚子坏水也显得有勇有谋。
赵昭仪必不会容忍这样父慈女孝的气氛。
她笑道:“就算陛下想,蘧姐姐也不让呀,我若是有个长得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儿,我也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永清这才发现,赵昭仪也在殿中,只是她如今离皇帝的席位是原来越远了。以至于她先前失魂落魄地进来,一时没看见。
果然一提到蘧皇后,皇帝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母后她……”永清刚想开口为蘧皇后辩护几句,就瞥见赵昭仪唇畔笑意加深,骤然清醒,转了口风:“她常说父亲文治皆于历代帝王之上,文质风格皆旷古罕有,女儿不曾在膝下承训,才养成了这般不经事的软性子。”
皇帝将信将疑之余,还是有些飘然:“皇后还这般说过?”
当然没有。
永清见状,又把罗帕按在眼角:“女儿又失言了,陛下是君是父,怎能让女儿评议呢?只是听着太学里清议当朝俊杰人物,女儿不免想起了父皇,只憾父皇格标千古,天下竟无人可以评议。”
皇帝酷爱风流,对太学清流更是心向往之,有意拉拢,听到这句话心中只剩下舒坦。
不得不说赵昭仪母女确实腹中少才,又不关心政事,哄着皇帝则多是撒娇弄嗔,车轱辘般的好话来回。
永清这般的奉承赞叹,简直是清风拂面,别样清流。
“你没有失言,都是有感而发,一家人面前不用拘束什么君君臣臣,朕,只是你的父。”皇帝飘飘欲仙,又见到永清将垂泪,安慰道。
永清又款款诉来皇帝的“丰功伟绩”,将蘧皇后治下的成绩如数家珍地夸到他身上。
小不忍则乱大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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