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到了你就知道了。” “喔。” 车子拐进滨江公园,沿着江岸步道一路慢驰。 鼻息里钻入不知名的花香,张澍正想问一问某位百科全书,是什么花这么香。就听见身后传来女孩软软的声音,“我拿着拐杖,不好给你挡风……” 与此同时,他感觉身侧的衣服被扯了扯,低头一瞥,女孩嫩生生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风鼓不进他衣裳里了。 张澍无声地笑了,感觉满世界都是馨香,令人通体舒畅。 不好给你挡风是什么玩意?谁真要她挡风。 车子在滨江小广场停了下来。 这地方盛夏知道,却也只是从桥上经过瞥过几眼,没有来过。 这里曾经要建一个滨江音乐厅,边上还要建个水上舞台,如今水上舞台在江上飘着,音乐厅却没建起来,市政给改成了阶梯景观平台,保留了部分断壁残垣,颇有点罗马斗兽场的感觉。 她曾听盛明丰说过,这个地方要是能盘活,会成为南理的新地标,但是历史纠葛复杂,招商是极大的难题,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张澍扶她下车,两人在阶梯边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这块只晚上有些老头老太太跳舞,白天少有人迹。 江风习习,凉意阵阵。盛夏把他的外套还给他,“我不冷的。” 张澍没接,淡淡道:“我也不冷,你披腿上吧。” 盛夏没听他的,要从后边给他披上。 她坐在他左侧,去够他右肩的时候身体自然要靠近些,而张澍察觉她的动作,扭头要拒绝—— 高挺的鼻尖就这么轻轻擦过嫩滑的脸颊,两人皆是一顿。 周遭寂静一片,时间静止。 张澍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细腻脸蛋,白透透的,细密的绒毛在午后的阳光里跳跃。 盛夏完全僵住了。 他的鼻子近得不可思议。挺立如冰山的脊梁。 他的一切仿佛都格外鲜明,带着特有的力量感和锐利的攻击性——鼻梁、喉结、下颌线,以及,眼角的锋芒。 她一动不动,眼皮轻轻掀起,与这锋芒不期而遇。 她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玩味的眼睛。 “乓”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似热水瓶胆一般,在心底里炸开。 外表完好无损,内里溃不成军。 她迅速松手,外套松松垮垮落在他肩上。 “咳。”张澍暗咳一声,扭过头,淡淡开口:“我爸就是死在这的,这片工地。” 盛夏猛然抬头看向他。 他爸爸,不在了吗? 张澍似是预判了女孩的反应,“不用这个眼神,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所以其实没什么感觉,说无情一点,我甚至不认识他。” 盛夏只定定地看着他。 她曾经还误以为他被家人溺爱,所以脾气差。 “我妈我也没见过,说是生了我就走了,我姐把我养大的。我姐那时候才多大?”张澍上下打量盛夏,在她头上比了比,“应该和你现在一样大。” 他用他惯常的清闲语气说着,没有一点起伏,可盛夏的心就像在过山车上被抛来抛去。 “说了别这个眼神!”少年一瞥,见女孩眼睛又深又郁,抬手揉揉她脑袋,颇无奈道,“看来我话题切入得不好,你更不开心了?” 盛夏没想到自己情不自禁的反应,被他关注着,缓了缓,开口:“他们虽然不在了,但一定很爱你,所以给你取名叫澍。” “我爸妈没什么文化,这个名字,应该是我姐取的。” “……” “那你姐也很爱你,你于她而言,是及时雨,是上天的恩泽。” 张澍有点惊讶,“你还是我身边第一个知道这个字的意思的,查过?”话音刚落他又了然的样子,“也是,你这文化人,知道也不奇怪。” 盛夏:……她应该谢谢他的夸赞? 张澍并不等她回应什么,兀自说着:“我姐一直没嫁人,所以我一直盼着她可以有个好归宿,这个前提就是我能管好我自己,以后能有自己的路,但我之前,成绩并不好,因为不爱学,学习确实很辛苦,后来很想学的时候呢,回头一看已经落后很多了。所以我刚开始也和你一样,目的性太强,太远,那时候反而是停滞不前的,因为脑子太乱了,一团麻。” 盛夏静静听着,不言语。 回想起王潍也曾说,张澍入学成绩并不好,所以才进了平行班。 “所以我能了解你现在的状态,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你太想要一个自己可以很强大的证明了,”他站了起来,走到下一级台阶,才回头看着她,“医院那天……”他好像不擅长聊这方面,停了下来,选择跳过,“你带着两种矛盾的教育方式,两种孑然不同的期待在生活,在学习……” 盛夏手收紧,眼睫轻颤。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