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红崖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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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歪母亲死的早,两个哥哥成家后都分出单过了,父亲成天在家忙着家务还要瞅闲时忙计点柳编活。这眼见要过年了,屯里各家都忙着杀猪加糕面蒸糕做豆腐。
吴老歪吃过晚饭在父亲的催促下,推着小车装上淘好的大米来到加工点加工糕面。因为人多排号,夜里十点多才推着加好的糕面往回走。当吴老歪走到样板家门前时,隐隐约约见有个人影在样板窗前晃动,吴老歪觉得奇怪,赶忙放下小车走过去趴在墙头看个究竟。这时屋里的灯亮了,紧接着板门开了,外面的人拉开风门走了进去,屋的灯光虽然较暗,可吴老歪却看清楚了这人是徐有珍,这时见样板急忙关上风门,紧接着又把里面的板门关上。
吴老歪想起前几天在苇塘让徐有珍的挖苦就觉得窝火,样板也拿着提媒事戏弄我,今天我得想办法调理调理你们。想到这,吴老歪把小车推倒道边放好,然后轻轻翻墙走进院子,蹑手蹑脚的把院子的两个水桶放躺摞在一起倚在风门上,然后又蹑手蹑脚的翻墙出来推着小车回家了。
吴老歪回到家里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于是又拿着手电来到样板家墙外。夜深人静四处静悄悄,只有寒冷的北风嗖嗖的刮着,吴老歪冻得有些哆嗦,但还是死死的盯着样板家的风门和两个水桶子。过了好长时间,见那两扇板门开了,灯光下徐有珍推开风门,随着只听两个水桶‘当啷当啷’的滚落声,紧接着四邻的狗‘汪汪汪’的接二连三叫了起来,吴老外得意的笑着跑回了家。
徐有珍被‘当啷当啷’的声音吓得不知所措,定定神见是两个水桶从门口滚到台阶下面。徐有珍觉得奇怪,怎么水桶能从门口滚了出去?他从屋里往外探头四下望望,处了附近的狗被惊动的‘汪汪’的叫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别的动静,于是胆怯的从屋里走了出来,也没有来得及去开院门直接从院墙跳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上班时,吴老歪头上扣着棉帽子前抄着手来到大街,见徐有珍和于吉顺站在那就走过去冲着于吉顺说:“昨天我去加工点加工糕面十来点才回家,推着小车走到样板家门前一不小心把脚给崴了,我今个不能去割苇子了。老于啊,你看能不能给我安排点别的活。”说完装着一瘸一拐走了两步。
于吉顺清楚吴老歪说向来都是鬼莫滥样,有时说话竟歪的不着边,于是就开玩笑的说:“你推小车老往样板家望什么,是不是心里惦记着什么?这事你的去找样板,让样板给你弄点适当的活干干。”于吉顺说完便引得大伙一阵哄笑。
徐有珍站在那里听了心里明白了,昨晚的事一准是这吴老歪弄的妖。他说的话不是给于吉顺听是说给我听的,意思让我给他安排点轻快活干。他知道吴老歪是个难缠主,事不能让他弄的沸沸扬扬,于是他往西面的场院指指对于吉顺说:“叫他去和几个老头收拾场院吧。”吴老歪见徐有珍发话了,于是便笑咪咪的朝场院走去。
李毛在苇塘一边割着苇子一边对刘德忠说:“这吴老歪前几天和队长打了一仗打出能耐了,现在还能弄点轻快活干干,真他妈的琢磨不透他们都是怎么事。”
刘德忠笑了笑说:“吴老歪有他的歪歪道,说他彪我觉得他比谁都鬼头,他们还真的说不清摸不透。”
李毛听了又是火了,还是那一套骂道:“这些瘪犊不能好,一个个倒霉样竟想歪歪道,你看吧,这个队早晚得完。”李毛越说越来气,接着便又说:“那老歪个小样,成天还想让人帮着划拉个媳妇,他等着把,好人三四十岁能找不上个媳妇儿。”
刘德忠知道李毛这人是个直性子说话不考虑。话也窍,三十多岁的光棍张辉远离李毛只有几步远,刘德忠怕李毛再说出什么过激的话,于是便走到李毛跟前朝张辉远那么使个颜色,李毛见张辉远离自己不远,知道他刚才说的话让张辉远听到了,于是便觉得十分尴尬,接着便不再做声的默默低着头割着苇子。刘德忠清楚,刚才李毛的话张辉远一准是听到了,为使两人不产生隔阂,于是便走到张辉远跟前解释说:“这李振宽还真是个毛,说话还真的一点不加考虑,不过他说的是吴老歪,你可不要有什么想法。”
李毛也走了过了说是他谈论的是吴老歪,让张辉远别介意。张辉远停下手里的活笑了笑说:“李叔说的都是大实话,三十多岁的人没有媳妇儿怎么说也不好听呀。不过我现在的状况就是给个媳妇儿我也不敢要呀,我一个人背着黑锅就别去连理人家了。”
刘德忠叹了口气说:“你这人叫家庭背景给你毁了,不过我看现在的形式变动很大,不太讲究什么家庭成分了,人家徐茂林的右派帽子都摘了,听说还能回复工作去县里。”
张辉远苦笑了一下,并摇摇头说:“我和人家徐茂林是两码事,我的家庭历史是很难说清楚。我这过了年就三十四了,这媳妇别说不好找,就是能找着我也不准备要了,我背黑锅何必去连累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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