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场夜雨,一场梦-《一念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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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凉山,昨夜下了一场雨。天光乍开,使得这个山脚下的村庄一片朦胧。陈曦也在昨夜做了一场梦,她又梦见那个骑着马的青年了,却还是够不着他,看不清他,只知道他左脸上有个貌似被人咬过的疤!梦很短,她猛然惊醒,发现睡衣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她打了个冷颤,呆呆的坐着。但夜很长,她像是做了一个世纪的梦,醒来时天色已经泛白了……
陈曦打开灯,这颗只有十瓦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照在少女略显苍白的脸上,照在四周暗黑的泥巴墙。抬眼望去,还可以看到屋顶宽厚的石板与横陈的房梁。
有人能在泥巴墙中寻找浪漫,那也只是无聊的诗人自我安慰的感叹罢了。自然不会有人看到这堵用竹竿编织而成的泥巴墙,没有浪漫和诗意,只有赤
裸裸的两个字:贫穷!
人们总是向往东南繁华喧嚣的大都市,而忽略西南这个偏僻宁静的小村庄。人门总是把目光聚焦于某位女星身材前凸后翘,自然而然地看不见那遥远的大山深处有个清丽脱俗的姑娘,她志在四方。当然了,很多时候,心中的宏图大志只能藏于心中,说出来了人们只会当作笑话。相对于此,很多人更喜欢那些艳俗的应召女郎……
一阵连续的咳嗽声传来,陈曦急忙起身,拉开那扇泥巴小门,从这个昏暗的房间,跨过堂屋,走进另一个昏暗的房间。
一个中旬男人坐在床沿上,那粗糙的大手端着一只水杯,杯中有小半杯水,他沉默不语,看着躺在身旁的一个中年妇女。她面色苍白,不停地咳嗽,喘息,嘴角残留着点点水珠。
也许岁月风干了她的年华,也许是长久的病魔缠身,她每一次咳嗽,眉宇间就会伴随着一道深深的皱纹。这是陈曦的父母,他们才四十出头,但看上去已经年逾五十了……
“妈!怎么样了?”陈曦走到床边,有些焦急。
“一直在咳嗽,刚刚吃药下去,现在好多了。”陈曦父亲叹息道。
陈曦眉头一皱,每逢阴雨天,母亲就得遭受一番折磨。她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
“小曦,别太担忧,你今天就要回成都了。要高考了,你回去安心做功课,别想太多,我这是老毛病,没事的了,你别分心了,别为我这点事耽搁学业了。”陈曦母亲虚弱地说道,显得有气无力……
陈曦咬着牙,没说话,只是眼泪在眼眶不停的打转,随即禁不住往下落……
她回头,打了半盆热水,把毛巾泡在里面,然后把毛巾扭干。她走到床头上,小心翼翼地给母亲擦着脸。
“妈,您好好的休息,水缸空了,我挑水去了。”回头对着父亲说道,“您看着妈妈。”
陈曦把毛巾放在父亲的手上,随即走进自己的房间,苏小颖还在熟睡,嘴角边不时露出甜美的笑容,兴许做了个好梦了。看着她,陈曦的情绪舒缓了一些,她走到挂在泥巴墙上的那半块镜子前,呆呆的站着,认真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发现有些不真实。她双手捧着脸颊,感到有些恍惚。
昨夜的一场雨,带走了仅仅是一场春梦。母亲的病她都无能为力,又何谈梦想和远方呢?刹那间,她又不禁想起昨夜那个奇怪的梦,如同她的梦想一般,亦真亦幻,遥不可及。
她定了定神,又认真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那双动人的大眼睛有些发红,她又忽然感觉真实起来了,她还是她,那个充满朝气,坚强不屈的陈曦!她面露坚韧之色,随意的梳妆一下,轻轻地走出房门……
一条乡间小路上,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她挑着一个担子,在这条湿糟糟的泥巴路上艰难而行。一阵风吹来,扁担两头吊着的铁水桶吱吱作响,路很滑,少女娇柔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晃。这条路上只有她一个人!她听着鸟儿叽叽喳喳地鸣叫,她看着路边绽放的蔷薇花,她想着:山间小路,鸟语花香,原来我并不孤独……
五月的风,很湿润,扑打在陈曦色的脸上,似乎滋润了她的心田,娇小身影渐渐消失在这条小路上,出现在一口老井旁。井不深,却很清澈,陈曦放下担子,双手捧了一捧水,喝了一口,水很甘甜。
当人们在大张旗鼓地颂扬三峡浩大宏伟,每天水流量多少立方米的时候,却不知道其数百公里外的小村庄,有一口老井只有涓涓细流,只够食用,却繁衍了这里世世代代。
当然也不会知道,有一个彝家姑娘,正挑着一担水,娇小的身影在崎岖的山路上摇摇晃晃,亦步亦趋的前行。相对于那些时常出现在时尚头条搔首弄姿,让人评头论足的胭脂俗粉,这个清秀的彝家姑娘更加让人动容,因为她的灵魂干净透明,她的心灵纯洁无暇……
“呀!陈曦姐,你起得好早啊!”
当苏小颖醒来,那口水缸已经装满了水,陈曦在烧火做饭。
“小颖,今天我恐怕不能陪你一起去成都了,你一个人坐车,害怕吗?”晨曦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打哈欠的苏小颖。
“啊!为什么呀,都要高考了,你不回去怎么行,不是说要考一所好的大学吗?”苏小颖一下子清明了许多,不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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