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版后记 十六年后的怀念-《天鹅奏鸣曲》

    《天鹅奏鸣曲》完稿于2004年,中国台湾省的聿书馆于2005年出版了它的第一版实体书。甫一上市反响就不错,曾在台湾省排到了这一类别下的畅销书榜首,很快就完售了;2010年,聿书馆结束营业,编辑孟女士创办了椿工作室,再版了《天鹅》繁体版;2011年,第一版简体版由黄山书社出版面市;至今依旧一直有很多读者来向我咨询购书渠道,二手书在网络上已被炒到天价。

    2011年黄山书社的简体版本,是《天鹅》真正意义上首次与中国大陆的读者们见面。自2016年版权到期后,一直未寻到合适的契机再版。我身在出版行业,知道其中艰难,所以也未抱有过高期望。没想到还真有今天这样的惊喜。而这次简体版再版,与《天鹅》的诞生,竟然已经整整隔了十六年。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个文笔和故事都有bug的作品,能够得到那么多读者长达十几年的喜爱?我也在想,为什么我后来再也没有写出过类似的作品?

    大概是因为,在《天鹅》的故事里,寄托了我的非常真诚的梦想吧。那时,我对于小说的理解是朦胧且稚嫩的,同时也很自我。如今看来,这个关于理想爱情的浪漫传奇可能比较浅薄,但是异常珍贵,而梦只有足够真诚足够纯粹,才能打动读者。我没有刻意地去反映时代,去歌颂道德,去批判人性,我只想讲好我心中的故事,一门心思地想要描绘一段传奇、浪漫而真挚的感情,别无其他。而这个梦想,或许也是很多那个年纪的女生们都有过的对一段理想感情的期待。可能正因为描绘和赞颂的是美好的人和情感,对纠缠其中的丑恶的东西,比如战争、狭隘、残酷和自私的厌恶就是自然而然的,这是写作时并没刻意去展现的,如今看来,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是啊,这梦想一点也不“伟大”,蛮私人、蛮小家子气的,但又有什么关系?不同世代的女性,不管性取向如何、人生经历如何、有没有建立稳定的关系,总会有关于感情的各种想象,对美好和圆满的追求是自然而然的,并不可耻。每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利,如果这个梦美好真诚,就要大大方方地爱它。

    如今我重新审视《天鹅》,能够很坦然地面对它的缺点和不足,也更加深刻地明白了为什么它能够那么长久地停驻在读者们的心中。我为自己当初的憧憬能够在长达十六年的岁月里一直引起新老读者们的共鸣而感到荣幸、开心。

    十六年,我从学生变成了阿姨(大笑),写作的方向也在不断地变化中,可能我很难再用这么纯粹的笔触去写纯粹的感情。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曾经写过《天鹅》这样令我自豪的故事。我想,我将来也不会害怕我的女儿看到这个故事,我会跟她说:“你看,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有一颗罗曼蒂克的心,说不定再老一点,又要罗曼蒂克起来了!”

    此外,我想说一下这本书的第一位责编,同时也是我的第一位责编孟女士。没有她,就没有这本书的出版。她是个非常有想法的人,与我一同探讨了很多写作的概念,从这本书开始,我们建立了长达十六年的友谊。去年,她因病去世。这本书也成为了我对她的怀念。

    我答应过孟女士,最后的番外书信集是为她做的再版而写,所以今后我不打算再写《天鹅》的任何新的衍生故事了。

    它结束在那里,就永远在那里。故事完结的时候,不需要再没完没了地谢幕。

    最后,我要感谢小洛,她是目前负责我的书最多的一位编辑,《七重纱舞》、《天幕尽头》(简体版出版名为《紫星花之诗》),还有一本奇幻小说《猩红帆》的出版,都有赖于她,当然还有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本最新版的《天鹅奏鸣曲》。

    在我的写作生涯里,我是很幸运的,有这些兢兢业业的编辑,还有对我如此长情的读者。我没有理由再抱怨什么,唯有继续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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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