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外婆的身体状况,明眼人都看得清楚。 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沈肆替她揩去鼻尖上融化的雪水,和她脸上的泪珠一道,轻柔道: “好。” “你先好好陪着外婆,过几天我来接你。” 接她做什么,江之鱼并没有问。 哪怕是去领证,她也都随他安排了。 - 大年三十。 没有了外婆亲自和馅的胡萝卜羊肉饺子。 也没有了刘姨老早特意准备的腊肉。 只有江之鱼在街边小摊上买来的红灯笼,在檐下随着北风轻轻晃动。 房间内。 刘姨拿出了她最擅长的铁锅炖,一家三口围坐在火炉旁,拿着筷子挑了吃。 对面的电视里仍旧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只不过看得人却已经换了一拨又一拨。 比如现在。 外婆近来昏睡的日子越来越多,全靠毅力支撑着。 江之鱼这种从来坐不住的,竟也陪着等到了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然后转身靠在外婆身上,娇娇俏俏的讨要红包。 今年的红包和往年都不一样。 薄薄的红封之下,是一张卡的形状。 “外婆……” 江之鱼难过得厉害,却只能硬装成一无所有的模样: “您今年好小气,竟连一张毛爷爷都不给,这里面硬硬的,指不定您拿什么糊弄我呢!” 说着,将那个红包又塞回到外婆手中,作势起身。 可外婆却抬手捏住了她的衣角,压抑着到嘴边的咳,示意她坐好: “看你这两天恨不得挂在我身上的模样,怕是已经知道了吧?” “这样也好,总比我老婆子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离开,见都见不到你强。” 外婆将那个装着银行卡的红包又塞回到她怀里,抖着胳膊,去摸她的头发: “鱼鱼啊……” 她气短得厉害,说一句话要缓很久: “俞家是户好人家,阿肆更是个好孩子,日后你嫁过去,我总能放心不少。” “外婆没有什么好给你的,这里面是你外公的抚恤金,我给你刘姨留了一些,剩下的,都当做你的嫁妆。” “这是我和你外公的心意,你可千万不要推搡。” 明明就坐在火炉边,江之鱼手指却泛着微凉。 她捏着那个红包,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愣是没有落下来: “外婆……我……” 这时,外婆又是一阵咳。 江之鱼急着去帮她拍背。 等再坐好,面前的红包上,已经沾染上了一丝血迹。 那样红。 那样刺眼。 她心里难受的厉害,眼看着外婆手忙脚乱的拿纸巾去擦,终究还是没忍住,靠在外婆的肩头,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跟您争辩了,这个红包我留着,您放宽心,不要情绪激动。” 外婆揽着她,嘴唇已经有些苍白,想必是胸口闷得厉害: “好,你这样我也能放心了。” - 深夜,外婆已经睡下。 刘姨在外婆的房间支了个小床陪着。 江之鱼特意多看了两眼,这才推开房门,朝院门外走去。 那里,沈肆已经等候多时,发顶的雪花早已将他的发染湿,一缕一缕的,搭在他的额头,像极了即将冰封的美人,一动不动。 见她出来,他这才挪动了下早已经僵硬的脚踝,忍着麻木上前,望着面前眼睛红肿的小姑娘,低头用带着凉意的唇,碰了碰她的额头,声音很轻: “哭过了?” 第(2/3)页